胥礼拍下他的手臂,抬起他的腿,被宽大的衣摆遮住的腿,白袜血淋淋的,不由皱起眉头,尽量放平声线,道“不疼么”
牧远歌道“小伤而已。”
他所谓的小伤,脚踝已经变形了,很难想象受了这样的伤,还能平稳地行走,胥礼不忍,给他正骨,牧远歌一声不吭,但额上的冷汗证实了他其实在忍着。
“很疼你就说。”
“不疼。”
“不可能。”
牧远歌愣了愣,笑着跟他说“我很小的时候,第一次不小心摔断了胳膊,我娘打了我一巴掌,说不许哭。”
自那之后他再没有哭过,甚至觉得他缺胳膊断腿都不算多值得一提的事情。
也是得益于这股韧劲,他整饬邪道途中死里逃生了不知多少次。
胥礼只觉浑身不是滋味,很想抱一抱他,想亲近他,但又担心自己过于薄凉的温度不能很好地暖到对方心里,他小心翼翼地触碰着牧远歌的伤口,低声道“我娘从来没对我笑过。”
牧远歌猝不及防,道“行行行,你可怜,你最可怜,你怎么就那么可怜呢。我娘会笑,还会做桂花糕,对我还是挺好的,从我进了长生剑宗,就再没见过我娘。”
胥礼道“我也很少见我娘”
牧远歌就不明白了,道“怎么每次我说点什么过往,你都要说句也,我就不信你跟我南辕北辙的性格,还能有跟我相似的童年经历,让我独一无二不行么。”
“你以前跟我套近乎的时候,也总是说我也,让我觉得很亲切,原来我并不是一个人啊。”
“你跟我不一样,你照搬我的那套对我当然没用了,我跟人打交道当然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过你想让我高兴还不简单,你就好好的,存在就够了。”
胥礼眼角微弯,轻抿着唇瓣浅笑,就像冰雪消融,灿若星辉。
牧远歌看得心驰荡漾,食指大动,怪癖都要当场发作了,掩饰似的咳嗽出声,道“疼啊你能不能轻一点。”
说完他自己愣住了,而面前胥礼神色慌乱,连忙松开了些,原本很认真,更认真了,本来很轻柔,更加轻柔了,牧远歌就那么看着师兄,发现他师兄的反应好像还挺有意思,以及喊疼也不是那么难开口嘛。
如果受伤能是这个待遇,他为何要瞒得那样辛苦。
话说回来,晏伏等人披星戴月赶回承天府,原承天府在燎原之上,傍水而建。
远远听到此起彼伏的鸦叫,祝猊目露神往之色“这便是承天府,听说府外老树上的信鸦也都是老牧亲自养的”
“一半是。”姜袅听他对牧远歌的这个称呼,竟然觉得有些亲切。
“那我今晚可要烤几只来吃,就当牧大府君亲自招待了。”
姜袅不由得收敛了笑容,难得没有顺着,道“只有一半了。”
“哈哈开个玩笑,”祝猊得意洋洋,张开双臂深吸一口承天府的空气,只觉得身心舒畅,“以后这地方就是老子的窝,谁想老子挪窝除非财力赛过我。”
可靠近了那里,见到外面又多了一重围墙,原承天府的规模又扩大了将近一倍,他却失望了“这原来好像不是这样的啊,又重建了”
“府卫来往过于拥挤,而库藏充盈,我闲来无事,便将之整修扩建了。”姜袅弯起眼角,道,“外人以为承天府二分,人数会少,但我来了以后,原承天府人数不降反增。”
祝猊仿佛没有听到他话里的得意,道“还是原来的规模好。”
晏伏冷哼道“明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