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了吹压根没被碰到的手,缓慢的开口道“他们都死掉了哦。”
说这话的时候,鹤衔灯的口吻中隐约透出了几分威胁的意味“所以你是希望我记住你吗我妻善逸小朋友”
“呸呸呸,你说什么不吉利的话。”我妻善逸脑袋上刚有回拢迹象的毛重新炸开,“我告诉你啊”
他一字一顿,语气坚定又透着些决绝,像把嘴巴里喷出来的每一个音都吞下去在胃里打磨了一遍后重新吐上来“我会活得好好的就算牙齿都掉的光光的都会有漂亮小姐姐过来跟我说话”
“然后你就死掉了。”鹤衔灯面无表情的给他泼冷水,“而我会一直活着。”
“所以我才说名字被我记住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他托着下巴在一旁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说给我妻善逸听,“被我记住名字的人都没有好下场,因为他们都死掉了。”
“那结花呢结草呢月丸丸月呢或者我大哥呢,他们不都活得好好的吗”
可能是因为实在受不了面前的鬼颓废的样子,我妻善逸的语气不免有些咄咄逼人“你不是也把他们名字记住了吗”
“额”
良久,白如雪花的鬼才轻声的吐出黑如淤泥的话“因为他们遇到了我,遇到了我就是最不幸的事情。”
“而且啊,就算我现在记得他们的名字,以后我也保不准就忘了。”
鬼的声音轻飘飘的,如同火堆熄灭后冒出来的烟“名字能被我一直记到现在的孩子,和我告别的时候都很惨烈呢。”
“啊”
直觉告诉我妻善逸,他好像不小心把话题引到了一个比较极端的地方去了。
就在他懊恼地打自己嘴巴的时候,鹤衔灯突兀的露出了一个和平常没什么区别的微笑来。
“我们跳过这个话题吧。”他体贴而温婉的说道,“说说看吧,甘露寺小姐找我干什么”
我妻善逸拍嘴巴的动作一停,像只鹦鹉一样僵硬地卖弄自己的舌头“她只说了要你去找她,我本来还想问呢,但是蛇柱突然在我旁边出现,我就给吓跑了。”
“唔。”鹤衔灯像是把之前那个自怨自艾的样子整个清零重来了一样,手指按在嘴唇上不安分的揉来揉去,“你在和小姑娘聊天的时候被别的男人吓跑了啊。”
他揉弄嘴唇的动作一顿,用一种蜜一样的声音黏黏稠稠的打开声带亮出嗓音“啊呀呀呀,原来是这样的嘛,真好哟”
“什么这样”我妻善逸成功被带偏,“你指的是什么”
“没什么呀噗呼呼,我只是想到了高兴的事。”
鹤衔灯像是彻底把之前的那些糟糕回忆全都搅碎了揉烂了扔进垃圾桶一样,脸上的表情愈发儒雅随和“这是一个家长的直觉。”
他拍拍裤子,抖掉根本不存在的泥巴后从袖子里摸出了一个装着东西的袋子咂到我妻善逸的脑袋上。
我妻善逸被敲的一呆,他刚想跳脚抱怨就发现袋子从他脑袋上滑了下来。
少年接过了颤颤巍巍快摔下来的布袋,发现那袋子充满了少女心,上头还绣着一朵接一朵的橙色花朵,在他指着花问鹤衔灯的时候,鬼却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那花不是红色的吗”
我妻善逸懒得理他,把袋子捧在手心翻来覆去的瞧。
解开绳子后,我妻善逸发现里头包着一颗又一颗的玻璃星星,仔细看了才发现那是几个混装在一起的糖,放在一起散发着浓郁而协调的混合水果香。
哪怕是嗅觉普普通通的我妻善逸也闻出了糖果上自带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