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会儿死了,就笑不出来了。”
鹤小公子忙说“你要找续命药,我可以帮你打听。”
“几天”
鹤公子犹疑“三、五天吧”
小姑娘顺了心意,从软榻上跳下来,低头一看染血的白衣衫,又看他一眼,问“有其他人的衣服吗”
鹤公子不疑有他,讨好地向前一步,站在她的身旁比量着“你换我的衣服,咱俩的身形差不多。”
小姑娘两根手指拎起他的敞开领口,目光由指尖,寸寸上抬,看他大片瓷白的皮肤,精细的锁骨。她看完,懒洋洋地松开手,摩挲一下指尖,道“这种衣服,怎么穿啊。”
三月阁中人,都这么穿。
但也有不这么穿的,比如漆苗,比如蔺阁主。
鹤小公子踉跄地退一步,背过身,压抑地呼吸“我都是这种衣服,去给你借一件,好吧”事实上,他的人缘差劲透了,都是虚情假意的交情,根本借不来什么东西。
鹤小公子从他的存钱盒里扣了几文钱,跑去最近的成衣铺,比量着自己的体格,买下一身便宜衣服。
小姑娘洗漱过后,心安理得地换上。大小是合适,但她不自在地扭一扭,抖抖肩,揉揉腿。蹦跳着,别扭地再扭一扭。
鹤小公子自觉挺能压抑自己的本性,但遇上她,简直一丝笑也挂不住。他咬了牙,自暴自弃地说“是是是,衣服布料糙,不舒服,劳烦您忍一忍”
看小姑娘恍然大悟的样子,他嘲弄一句“没穿过粗布衣服”
小姑娘理直气壮地反问“你穿过”
“自然是穿过。”他穿了几年,每每被磨得皮肤发红。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混出了头,他有了独一间的屋,虽然是底层地、简陋地,但每晚都能安稳地睡上一觉。他还有了名字,念及此,他问“你叫什么”
小姑娘说“我姓白,叫白茉莉。”等了一会儿,她催促问“你叫什么”
鹤小公子哑然,半晌道“我单名一个鹤字。”他的语调向来是青山林净,溪潺水意,此时干扁地、蒸干了水分似得含糊一句,小姑娘竟然都没听清。
他没有姓。
于是,鹤小公子故作不在意地说“我此生此世,都在三月阁。你要找我,尽管来便是。”
白家小姑娘试图翻窗户逃跑,但是真遗憾,鹤小公子目前的房间没有窗户。他想掩护她,小姑娘豪迈地一挥手,她当时使得是托天坞的武功派数,查翻了天,也不会算在她的头上。
鹤小公子拉她衣袖“我答应帮你打听消息,五天后你记得再来。”
小姑娘严肃地说“我得赶紧走。”
“为何”
“这衣服太难受了。”
鹤小公子梗一下,松了手“你走你走。”
待小姑娘离了开,他在房间转了转,末了对着立镜,拨开自个的衣衫,又规整地一件件穿好。
他极瘦,显得外衫有点大,他绕了一圈半,才穿得严严实实。身上的云锦布料柔软又舒适,却像是细细密密地羞耻感,裹挟着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