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小公子敛了笑意,不爽地“哼”一声,回了房间。亏得他最近待遇极好,蔺阁主特地拨了一件单人房给他,不顾形象地、舒舒服服地躺在了软榻上,也不至于再心情低落下去。
却不想没隔几日,他又见着了那个小姑娘。
她手提着一柄窄剑,脸颊是一道划伤,跌跌撞撞地冲进了他的怀中。扑鼻而来一阵浓重的血腥气,鹤小公子条件反射要把她推开。但他不由联想到她的尊贵身份,要推人的手,半道改成环搂,把人艰难地拖进了房间。
小姑娘一身血污,瘫倒在他最喜欢的软榻上,鹤小公子忍了又忍,忍不住说“你起来。”
小姑娘只抬起一个脑袋,问“你说什么”
鹤小公子说“你身上的血”
小姑娘肩头颤颤,“哈哈”连笑了数声音,道“不见血,还叫什么杀人”她说完,后知后觉想起手中还攥着剑,“叮当”把窄剑一丢,人慢吞吞打个滚,长出一口气。
“咚咚咚”门外响起一连串急促地脚步声。
鹤小公子迅速掀了薄被,把她盖住。开出一条门缝,他探出半颗脑袋,问“怎么了”
护院不愿多谈,简短地说“有闹事的。”
鹤小公子便是再问“死人了”
护院神色一凛,掩不住地惧怕“两个看管的兄弟,一时不慎,着了道。匪人约是一个成年男子,行动迅捷,武功极高,见到可疑的情况,尽快禀报”
鹤小公子也不知怎么,他抿一下唇,“唔”一句,赶忙把门关了上。他心脏怦怦跳得快,仿佛那个剑染血,正在逃窜的人是自己似的。
他踱步到软榻前,那小姑娘卷了薄被一角,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瞧他。
鹤小公子被她看得有点手足无措,没话找话,道“人走了。”
小姑娘眉心一蹙,但把即将出口的话吞了回去。
鹤小公子好奇地问“你想说什么”
小姑娘便不耐烦地咋舌“没走,尚在此层搜寻。”
这就是不会武功的尴尬,鹤小公子这是第一次尴尬,自打遇见了白茉莉,尴尬日积月累地更多,多到他能心平气和地忍,实在不行,出门左转踢两脚那颗歪脖树,对着养了满院子的花喊一句“混蛋”,回来接着忍。
小姑娘一时不准备走,鹤小公子巴不得她留下。他观察着她的神色,慢慢坐在了软榻的一角,细细打听“三月阁开门迎客,你缘何要擅闯”
小姑娘蛮不讲理地说“谁叫你们小气吧啦,捂着好东西不给人。”
“什么好东西”
小姑娘横他一眼,意思是“多说无益,懒得理你”。
鹤小公子一早就觉察出她的脾气差劲,现今面对面的交谈,发现她简直是个怼怼,一言不合就呛声。他有心讨好她,耐着性子又问“说不定我能帮你。”
小姑娘安静片刻,翻身坐起来。她沉着一张小脸,用薄被裹起自己的头,严丝合缝地把身子也裹了严实,一双含了戾气的眸子藏在阴影里。等了一会儿,她蹭了蹭脑袋,拉低被角,索性把眼睛也遮住了。
她闷声闷气地说“哎呦呦,我爹又快死了。”小姑娘愤愤地在被子做了个动作,伸手踹脚地“我上哪给他找续命的东西”
鹤小公子自幼无爹无娘,对所谓的亲情,感触相当淡薄。反而是见小姑娘气急败了坏,他觉得有趣可笑,桃花眸子微眯,提袖轻轻笑了笑。
小姑娘躲在被子里,看不见,但耳朵尖。她阴森森地说“要笑尽管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