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这段时间没少念叨你,你且等等,知道你来了,肯定要过来一趟,”肖章撇撇嘴,有时候见着自己第一眼就问“鱼儿怎么没来”比他这个亲生儿子还亲。
但要说不喜、嫉妒,那是没有的。肖夫人是个好母亲,对一个人好就毫无保留,也因为这样让人感觉有些累,有阿裴在一旁分担,他也能喘口气。
“我等会儿专门去拜见伯母,”裴宴笑着说道。伯府要嫁女,这段时间正是忙碌的时候,肖夫人膝下就这一个女子,自然想办的尽善尽美,刚刚进府听说她正陪着五姑娘裁衣裳。虽说他们年纪不大,但男女自古七岁不同席,五姑娘又在备嫁中,被他们冲撞了总不好,就直接来了阿章的院子。
屋里的地龙已经烧热了,进屋解了披风斗篷,踢鞋子上了罗汉床,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贺廿很少出门,上次跟着裴宴出宫是第一次,今日跟着去聚福楼,他说不出的兴奋,遇到的一切景象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看着普通百姓忙忙碌碌,热的满头大汗,嘴角还是上扬着的,他觉得很开心。这次又到了宁远伯府,终于是坚持不住了,窝在裴宴身边,小脑袋一耷拉一耷拉的,好笑又觉得心酸。
“领他去东厢睡会儿,”裴宴吩咐红昭,“你顾着他,等睡醒了再回来。”
“是。”红昭小心翼翼的抱起贺廿离开了。
贺廿本来还不情愿,和裴宴对视好一会后才妥协。身心放松下来,还未出门眼睛已经闭上了。
三人看的好笑。
“小十三真懂事,”安沂如是说道,就是太懂事了,懂事的让人心疼。
裴宴没接话,性子非一日养成,自然也不能一天被改变,慢慢来呗。不过小时候养成的性格一般很难改变,就算看起来如常,心中的千疮百孔还是难以补全,曾经的他是这样的,他希望贺廿不会走上他的老路。
现在的裴宴还无法负担起贺廿这孩子的未来,贺廿生在帝王家,没准哪天就雄起了野心,到那时他该怎么办,想想就让人觉得窒息。接近贺廿,对裴宴来说已经是意外,最主要的是他知道贺廿未来的命运,但要是其中出现了和之前不一样的轨迹,情势逆转,他该怎么办
当然这都是后话,人都活在当下。但不论如何拱辰巷,最好不和夺嫡事牵扯。
“阿章和两位贤侄在哪儿”院里传来肖伯爷的询问声。
“我爹来了,”肖章下榻趿拉着靴子迎了出去。
裴宴和安沂也下榻站起了身。
“爹爹,管家说您在忙呢,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说忙不是骗我们的吧”这是肖章的质问。
“说什么呢,你爹是那样的人吗”另一道声音很亢奋,“这不是听说你们几个来了,我就把他们打发走了,往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是吗”肖章不大相信。
肖令宽重重呼撸下儿子的脑袋,觉得糟心,“你那是什么语气,我可是你爹。”
“嘿嘿嘿,”肖章直笑。
“伯父,”裴宴和安沂见礼。
肖伯爷摆摆手,佯装责怪“都坐,都坐,和伯父客气什么。”
裴宴和安沂果真不客气了,直接窝进了罗汉床。“今日旬假,我们几个有的是时间,伯父要是忙,处理好再过来也是一样。”裴宴笑着说道,刚刚看老管家颇在意的样子,恐怕不是小事,您老这么快就过来了真的没有问题
“都是陈年痼疾,一时半会解决不了,”肖令宽摆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