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因为条件艰苦,还是这个时候的青年们思想比较纯洁,大家男男女女住一个点儿也没觉得有什么, 反而相处得十分和谐。一起做大锅饭,男知青们做重活儿比如挑水砍柴啥的,女知青们就有时候帮忙洗洗刷刷缝缝补补的, 大家亲密得像是真正的一家人。
白天的时候流血流汗, 有时候遇着凿冰渣或者打石头的活儿还会受伤, 异常艰辛苦涩,可一旦下了工到了吃晚饭的点儿, 知青点里便充满了欢歌笑语,还有人拿出口琴吹着,气氛十分欢乐。
程冬至拿出四块压缩饼干给大家加餐, 做饭的女知青,一个叫梅子的姑娘把饼干都敲碎了放大锅里,加上水和一些其他的杂面儿, 煮了喷香的一大锅糊糊,大家馋得口水直流,嚷嚷着今天享了阿则的福。
比起其他人的狼吞虎咽,阿则吃得并不急,有点心不在焉的。
程冬至看了有点心疼,低声问“不爱吃这个吗你想吃啥,我下次给你弄。”
“没事,我不挑。”
“你们平常吃的什么”
“黑窝窝头和汤水,还有咸菜。”
“你居然没有瘦脱相,怎么办到的”
“想知道吗”
“嗯”程冬至点点头。
“那你先告诉我,我的信到底哪里有破绽”
原来阿则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程冬至翻了翻白眼“不说算了。”
阿则笑了。
吃完了晚饭,阿则给程冬至烧了一大桶水,又借来一个铝盆,把她领到知青点后面的“浴室”里,让她进去洗澡。
所谓的“浴室”其实就是一个两三平的小土房,水舀在身上没多久,地上就湿哒哒的泥泞一片,汇成泥水流从墙角的一个缺口那儿流了出去,实在是简陋得可以。
洗完澡后,程冬至才一出“浴室”,就发现阿则一直在外面等着她。
“你怎么不进里头去”
虽然已经是春天,可晚上的气温还是很冷,再加上阿则也说了这边寒气重。
“外面黑,我怕你对路不熟,出来的时候摔了。”阿则伸出手“这里有几个地方是塌下去的,小心些。”
程冬至毫不犹豫地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说实话,本来外头黑黢黢的还有些害怕,有阿则这么陪着她,胆子顿时大了不少。
回到知青点后,大家三三两两地都回床上睡了。为了节省空间,这里都是上下两层木架子床,和青年旅社差不多。有几个人在开开心心地吹牛胡扯,其他人睡得贼香,鼾声如雷。白天那么累,晚上别说是人聊天了,打雷也不能把他们从梦乡中拖出来。
“我睡哪儿”
“这里。”阿则指给她一张干净整洁的下铺,并补充道“这是我睡的地方,平常经常收拾。”
“那你呢”
“我去和黄哥挤一挤。”
“那我先睡了。”
“嗯。”
程冬至白天也累得够呛,头才一挨着枕头,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阿则却一直没睡着。
直到聊天的那几个人都睡了,他却慢慢地睁开了眼。
月光从明瓦处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