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 麒山皇家围场。
麒山地域开阔,气候宜人,牲畜藩育, 历年秋狝皆于此,故而山上建有行宫园林、亭台水榭, 甚适居住。
颐朝国运昌盛, 秋狝盛典自是蔚为大观、万分繁盛,此般场合正是男子大放异彩的地方,故而随行女眷定是少不得, 毕竟寻常盛宴也未必能有这种机会大饱眼福。
但往年秋狝无非是皇后与几位高位嫔妃伴驾,今年却是稀罕, 连深居简出的太后娘娘都凑了这份热闹。
太后既来了,那么永安郡主自然也随侍左右。
永安自幼便是成玥的克星,瞧见她那张宠辱不惊的脸, 成玥便觉心里堵得慌,担忧麒山此行许见竹又要抢她在父皇面前的风头。
不过好在,进了猎场之后她便瞧见父皇身后的那道颀长身影,憋闷之感顿时消了许多。
成玥目不转睛与身侧之人道“皇兄可知南祁王此番进京缘由为何何时回封地”
无人应话, 成玥侧首望去,就见四皇子正目不转睛盯着不远处的女子看,眼珠子都发着光。
虞锦站在虞时也身侧。
这兄妹两人各自都生得夺人眼球,是以站在一处,那夺目的效果便是成倍放大。
虞锦今日着了身靛蓝色骑射服,虽是劲装, 但却添了些小心思,衣摆与领口皆绘有牡丹图纹,英姿中又稍显柔媚。
她叽叽喳喳与虞时也说话“阿兄记得给我猎一只红狐, 莫要沾血,箭头易损皮毛,若是能活捉就更好了。”
冬日将至,红狐毛制成的小袄站在雪地里异常耀眼,虞锦便想趁着天冷前着人做一身。
虞时也闻言嘴角一抽,红狐本就难见难猎,她要也就便罢了,条件还如此苛刻。
虞锦仍在絮絮叨叨,从她的红狐小袄说到了银狐围脖,虞时也忍无可忍,转身掐了把她的小脸,疼得虞锦眼冒泪花,委屈地闭上嘴。
正这时,贞庆帝的一番场面话堪堪言毕,侍卫双手捧上只大弓,他拉弓射出第一箭,围猎便正式开场了。
马蹄声渐渐繁杂起来,虞时也亦乘马离开。
另一边,太后年迈,饮了两盏茶后便欲回行宫小憩。许见竹惯性上前搀住她,便被太后侧身避开,道“哀家不必你陪着,你啊,去玩儿吧。”
许见竹蹙眉,轻声道“永安陪太后回行宫。”
“陪我这老婆子有什么好,同那些姑娘们逛逛园子赏赏花,要是无心赏景,哀家记得你幼时骑马射箭学得好,若真有孝心,便去打几只猎物来,哀家也许多年未尝过宫外吃食了。”
许见竹抿唇,迟缓地应了声“是”,这才离开。
奚皇后在碧春园摆了席,以供女眷游玩,园中内置几个靶子,有稍懂射击的女眷跃跃欲试。
凉亭下,虞锦正与女眷们赏花赋诗。
她来前便熬了几夜备了好些诗词,眼下字字珍萃,那饱腹诗书的贵女风范彰显无遗。
“不想虞姑娘竟如此精通诗词,真真令人刮目相看。”
“不止如此呢,我方才看楚姑娘腰间佩戴的香囊甚是别致精巧,本欲问是哪家铺子出的新款式,结果你们猜怎么着,竟是虞姑娘所绣”
“我还以为边境女子大多不甚文雅,倒是我眼皮子浅呢。”
“诗词女红,莫非阿锦妹妹还擅音律不成”
虞锦莞尔“擅倒谈不上,涉猎一二罢了,前几日谱了只曲子,可实在弹得不好,若是姚姐姐擅琴,改日我让人将曲谱送去你府上”
竟还会谱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