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架“吱呀”狠狠一颤, 沈却力道并不重,但虞锦这下摔得委实有些懵,她目视床头的狮子纹路静了静, 素来很有主意的精致脑袋一时也有些卡壳。
但虞锦不是个放任自己尴尬的人。
她此行目的纯良, 虽过程曲折了些,但到底事出有因, 眼下事已至此, 需得化被动为主动, 毕竟她一向奉行着“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
沈却身量极高,立在床前时落下的阴影能将虞锦整个罩住, 他掀袍落座, 才堪堪露出些微弱烛光,映在女子神色斑斓的小脸上。
虞锦倏地骨碌坐起,拽了拽褶乱的衣摆,又扶了扶发间的花簪, 一本正经、先发制人地说“王爷可知我为何在你房里,还藏身于衣橱中”
沈却看她这副故作镇定的模样,配合道“不知, 为何”
虞锦“喔”了声, 说“前些日子我看楚澜腰间的香囊款式不够新颖, 闲来无事时便着手替她缝制了一枚香囊,便顺手也”
虞锦神色忽变, 伸手摸了摸空荡荡的袖口。
沈却道“找什么这个”
虞锦望去, 男人手中握着的恰就是那枚她“顺便”缝制的药囊。虞锦忙点头,强调道“便顺手,顺手也缝制了枚助眠药囊, 既为表停安寺雨夜王爷相护的谢意,也为表阿兄胡乱误会动手的歉意但是你猜怎么着”
“”
沈却抵唇咳嗽一声,忍笑耐着性子问“怎么着”
“楚澜说你不许生人随意进出寝屋,且你适才尚未回府,便提议我前来一送,我本想着将此物搁置在桌前便可,但谁知我前脚刚进,后脚便听见王爷与阿兄的声音,为免再遭误会,情急之下只好躲进衣橱。”虞锦停顿一响,重重道“并无他意。”
她似不打算给沈却说话的机会,自顾自说着便要挪下床,动作仓促道“既如此,王爷早些歇息,我就不多叨”扰。
虞锦被捏住了嘴,叭叭不停的小嘴倏地合拢。
上下唇瓣被粗粝的指腹摁住了命脉,她的唇被捏得嘟起,动作也随之一顿,她拿眼看沈却
手感极好,沈却指腹微微用力捏了两下。
他松开手,稍稍莞尔道“顺手给我缝制的”
虞锦微怔,迟缓地点了两下头,若说是特意那未免显得不太矜持,她暗自想着,还做作地捋了捋乌发。
沈却这些日子忙于剿匪一事,有些日子没见过虞锦,他不轻不重“嗯”了声,说“又是谢意又是歉意,只值虞姑娘顺手。”
闻言,虞锦瞪大美目,只觉自己的心意没有被人领略,是以当即反驳道“你看这花纹样式,我可是翻了好几本图鉴才定下的,还有这材质,挑的可是圣上御赐的兰雪缎,里头放置的助眠草药也是辗转询问的秘方还有这络子,可是我亲手打的呢,下头坠的小佩环,王爷以为这是寻常配饰吗当然不是,这可是我特地”
在沈却眸底浅浅划过的笑意里,虞锦蓦地捂了下唇,好像说漏嘴了
她立即转移话题“我、我鞋掉了”
四目相对,沈却抬手揉了下她的乌发,遂起身去衣橱前捡虞锦挣扎掉的一只绣鞋,转身之际,不由抚着眉骨扬唇一笑,回时复又神色如常。
今夜送礼实在不甚顺利,虞锦现下略有些萎靡,叹气着伸手要接过那绣着小金花的新鞋,就见沈却动作熟稔地蹲下身子。
不得不说,虞锦有被吓到。
她虽是金贵,但也不曾金贵到让南祁王躬身伺候穿鞋的地步。
虞锦忙缩了缩脚,道“王、王爷快起来,我自己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