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却剑眉凝蹙,只觉得有什么就快呼之欲出,但却在她惊愕的美目中骤然失去意识。
手腕处的疼痛消失,怀中一重,虞锦当即愣住。
画舫一时兵荒马乱。
沈却这个人平素里刀枪不入,跟铜墙铁壁似的,莫说呕血晕厥,连个风寒发热都极少有,是以这一倒,元钰清吓得不轻,手忙脚乱地将他安置到了画舫二层。
虞锦呆滞在原地,待回过神,吃痛地揉了揉手腕后,起身跟了上去。
廊道里人来去匆匆,元钰清诊脉、配药、亲自盯着小厨房熬药,沉溪与落雁端着盥盆进进出出,神色皆是凝重。
须臾,落雁脚下一崴,虞锦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虞锦看着盆中晃荡的清水,道“我来吧。”
落雁微愣,恰逢身后沉溪在唤她,只好道“多谢虞姑娘。”
虞锦接过盥盆,小心翼翼地踏进画舫二层唯一的一间屋子。
这间屋子与她那间如出一辙的简洁,桌椅、床榻、置物架,再没其他多余的,只是物件排列得十分整齐,仔细看连桌案上那几卷书摆放的距离都像是人为测量过的一样,苛刻至极。
她的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又落回床榻上。
饶是自幼便欣赏惯自家兄长那样俊朗的容貌,虞锦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人生得异常俊美,棱角分明的轮廓,鼻梁直挺,薄唇鲜红,即便是这么躺着,也不难看出其瑚琏之资。
怪不得成玥那样心高气傲之人竟会为他放下脸面。
虞锦感慨片刻,又拧起眉头,他方才那么看着她作甚难不成是识破了她的把戏一怒之下想捏死她
思及此,虞锦脖颈一凉,但这退却的念头很快便被她扼制住。
凡事皆讲证据,他说她是装的,又拿不出证据来,她抵死不认又如何
难不成,他还能屈打成招么。
如此一想,虞锦心里好受许多。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走至榻前,动作生疏地将盥盆里的帕子拧干,遂弯腰去擦男人的唇。
然,帕子才刚挨到男人唇角,手腕忽的被擒住,虞锦毫无防备地被一股力往前拽了一下,膝盖“咚”地一声嗑在床沿。
她整个人跌向前,鼻尖撞在男人胸口。
“嘶”她眼泪簌簌而下,眼眶红了一大片。
好疼
沈却呼吸急促,只听耳畔一声嘤咛,他这才彻底从光怪陆离的梦境清醒过来,睁眼的瞬间梦中之景化为泡影,只见一缕青丝落在嘴角。
他猛地起身,望向虞锦,这艘画舫并无闲人,几乎是立刻,沈却就反应过来她的身份。
男人猛地坐起身,松开手,冷声道“谁让你进来的。”
虞锦捂住酸疼的鼻尖,带着一丝含糊不清的口吻道“阿兄病了,我不进屋子如何照顾阿兄”
闻言,沈却微怔。
他眼眸微眯,“你叫我什么”
话音落地,屋门便被匆匆推开。
元钰清端着药快步走来,见他清醒,面露喜色道“王爷醒了”
沈却只定定看向虞锦。
虞锦被他看得心慌,顺势扯着哭腔,绞着湿帕子道“阿兄。我知道我错了,是我贪玩害得阿兄好找,我发誓,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
她红着眼举起四根手指头,一手轻轻攥住男人的衣袖摇了摇“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说罢,虞锦咬住唇,将乖巧、委屈、知错就改演绎得淋漓尽致,那纤长浓密的眼睫上挂着晶莹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