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忍了大半年了,今儿不想忍了,话语没有留半分情面,“今儿我就告诉你了,就算当初你那位秀才还活着,也及不上我侯夫人的地位,你还要同我比吗。”
虞家大姐张着一张嘴,手脚都抖上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侯夫人,“行,终于将心里话说出来了,果然是没存好心”
“没存好心的人是你。”侯夫人一声打断,“我敬你让你,不是因为我怕你,而是因为你是我大姐,我想对你好,如今我知道大姐是个喂不饱的狼,我不乐意了,还不成了”
这一吵,两人彻底撕破了脸。
按理说,凭着虞家大姐平日里的那股子傲气,也该走人了。
可却没走。
回到院子里安安稳稳地歇了一夜。
刚回院子的那一阵,虞家大姐被起得够呛,倒也当真生过要走的打算,却被贾梅一把拖住,让她往那屋内看了一圈,哭着问她,“娘,你好生瞧瞧这屋子,当真还愿回到以前的日子吗。”
贾梅见她不说话,便突地蹲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娘逢人就说扬州好,可我从没有觉得好过,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去,那破屋子,娘夜里起夜,我都能听到声响”
虞家大姐看着自己的女儿,如鲠在喉。
脚步如何也迈不动了。
本以为就这般糊弄一夜过去,这事儿侯夫人便不会再提,为了自己的女儿,她先且忍了。
姐妹之间吵吵闹闹,还能当真了不成。
谁知早上一起来,管家就来了屋子里将两人的日常用具,齐齐搬走了。
院子里丫鬟也没过来。
虞家大姐这才怒气冲冲地跑到了侯夫人的院子,两句话不对,就要去撞柱子,那股子傲气耗尽了后,里子里,没有半点东西拿得出来,也就只有这最后一招。
正闹得不可开交。
门口的丫鬟禀报道,“侯夫人,世子爷来了。”
范伸每日早上都会过来同侯夫人请安。
今儿不过是惯例。
一听说世子爷,屋子里的吵闹声顿时安静了下来。
饶是自以为高人一等的虞家大姐,每回一见到范伸,内心也有些杵。
可此时被逼到了这个份儿上了,想起自个儿怎么说也是他的大姨母,小时候还曾抱着他去镇国寺看过病,这份恩情,他该也记得。
范伸一进来,虞家大姐便走上前逮着他道,“伸哥儿来的正好,这事儿你来同大姨母评评理,大姨母可有做错了什么你母亲非得让我去同世子夫人致歉,大姨母昨儿不过就是去伸哥儿屋里坐了坐,鹏哥儿非得喜欢那核桃罐子”
“姨母喜欢东院”话没说完,便被范伸打断。
虞家大姐一个发愣,范伸又笑着问她,“姨母若是喜欢东院,我和夫人搬出来,姨母住进去”
那笑透着凉薄,虞家大姐顿时哑了声。
别说是虞家大姐,侯夫人听完了那话,心头都是一“咯噔。”
这些年来,他们母子俩,从来就没说过一句红脸话,更没有半点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