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一日,便到杭州的地界了,我这几日,心中郁郁,甚是不快。”
“敢问干娘,是为何事所烦呐,前些日子,姑娘不是才赏了菜给您老人家,女儿都没这般口福,干娘得姑娘待见,女儿们瞧了都跟着欢喜哪。”秋雀坐在床边上,与孙婆子捶腿捏脚。
孙婆子道“姑娘赏菜,是待见干娘我,可姑娘并不是只赏了我一个。我听说,前几日,姑娘单赏了春桃两只戒子,房中另外两个丫头都没有,就连宋妈妈也没得上一只。”
“这事我也听说了,干娘可知姑娘是为何事赏她”
孙婆子摇了摇头,她也纳闷,好端端的,那春桃没做什麽,怎麽就得了姑娘的赏
“咱们娘仨不在房中伺候,姑娘想什麽咱也不知,如此下去,还怎麽得势依我看,她宋妈妈得势是迟早的事,她要是得了势,岂有咱们娘仨的好日子过。”
“干娘今儿怎麽长旁人的志气,灭咱自个的威风了,干娘往日里不是常教女儿,言道只要肯下功夫,就没有算计不来的事。
干娘方才说的虽有几分道理,但越是这样,咱越要去争,只要干娘能争得去那房中伺候,咱还愁什麽。”
锁儿坐在一旁,尚未言语,孙婆子问她“女儿,你以为干娘该如何做”
锁儿推说不知,孙婆子拉了她的手,道“当初院里只我一个人做主的时候,我给了你和秋雀俩人一人一个好差,她的好差,被她早早的弄丢了去,只你的还在。
我瞧你不像是没主意之人,而是不想说罢了,说来说去,我拿你当知心的女儿看待,待你和秋雀一视同仁,你却不拿我这个干娘当干娘。”
说罢,孙婆子的面色冷了下来。
锁儿是知晓孙婆子的厉害的,忙从凳上起来与她磕头,孙婆子见状,向秋雀递了个眼神,秋雀把锁儿拉了起来。
“锁儿,往日里,要不是干娘对咱多有照拂,咱能有今日的出息吗,你肚儿里有什麽话,不该藏着掖着,打认了孙妈妈作干娘,咱姐俩就和她老人家是一条船上的人。
如今,你占了便宜,却不想认账,这不是耍无赖吗”
“女儿,你说话恁不中听,你姐姐不想和咱一道,想投靠了宋妈妈去,我也不怪她,只怪干娘我没甚本事,留不住人。”
孙婆子掏出袖子中的汗巾,捂着脸假泣,又偷眼看锁儿,锁儿道“干娘,你休要伤心,我何时说要去投宋妈妈了。”
她走到床前,又道“打认了干娘,我没少得干娘的恩惠,我不是没良心的人,平日里也寻思过要报答干娘,但怕干娘嫌,肚儿里有话也不敢说。
不承想,竟教干娘误会了我。”
孙婆子闻言,止了泣声“哪个会嫌你,女儿,你想多了,你有什麽话,只管敞开说。”
“女
儿以为,姑娘是不知干娘的本事,要是知晓干娘的本事,遇到什麽事,也好教干娘去办,即使不使干娘,也会与干娘说说。
就好比这回,姑娘赏了春桃两只戒子,咱连为了什麽事赏的都不知道,眼下,干娘想在姑娘身边立足,需得一件事,这一件事做好了,也就取信与姑娘,这足便立住了。”锁儿道。
“那这件事,是什麽事”秋雀问。
“我也不知。”
听了锁儿的话,孙婆子想了一会,道“我原来也这样想过,可难为的是寻不到机会。”孙婆子等不急,她已经等了十几年了,再教她等下去,实在难熬。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