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在路边铲了雪,搭了个简易棚子避风雪,用准备好的易燃木生火烧水,将汤婆子灌满热水送到马车里的主子们手中。
谢曼安将汤婆子捧在怀里取暖,转头望向赫连荣,问“殿下,你是不是有心事我瞧着你这一上午都心事重重的样子。”
“没什么。”赫连荣快飞地否认。他又笑笑,为谢曼安拽了拽斗篷,他的目光落在谢曼安的孕肚上,眼中情感复杂。
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是与他两情相悦的发妻所怀,自知道谢曼安有了身孕那一刻起,赫连荣就在期待这个孩子的出生
孕晚期让谢曼安变得有些迟钝,不仅行动迟钝,连脑子也变得迟钝了些。可再如何迟钝,她也能觉察出赫连荣的不对劲。她去拉他的衣袖,蹙眉疑惑地询问“殿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赫连荣突然大声说“没有。我能有什么事情瞒你”
他从未用这样凶的语气对谢曼安说话,谢曼安吓了一跳,懵怔地望着他。
这个时候赫连荣的侍从过来传话,赫连荣下了马车,匆匆往前面去。
谢曼安挑帘往外望,看见赫连荣又在和那个红裳女郎说话。恰好那位女郎转过头指向谢曼安所在的马车。
谢曼安愣了一下,心里更疑惑。她不由去思考赫连荣是怎么借到的兵马。联姻吗面前这位女郎
谢曼安心里有些不安,可是她看见自己的父亲和长兄站在赫连荣身边,且脸上挂着笑容。父兄脸上的笑容让她放下心来。
车队停下不到三刻钟,趁着降雪有些变小,继续启程赶路,要在天黑前赶到城中。若在这么个天气宿在野外,可不是好事。
赫连荣重新坐进马车,他弯下腰,将脸贴在谢曼安的肚子上感受着腹中的胎儿。
只是今日不知道怎么回事,孩子一点也不配合,乖乖缩在母亲的腹中,并不与父亲互动。
“可能是天冷。”谢曼安柔声说,“他今日乖乖的,明日一定会闹。明日再让殿下摸摸他的小脚。”
他直起身,垂目视线落在谢曼安的肚子上。他说“曼安,你我少时相识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结为夫妻,是很幸福的事情。”
谢曼安温柔笑着,问“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赫连荣仍旧望着谢曼安还有一个多月就要临盆的孕肚,继续说“是我没本事,让你受委屈。”
谢曼安温柔地去握他的手,道“我不是说了不管前路有多少危险,我和孩子都愿意跟你同行。”
“曼安,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们的孩子。”赫连荣慢慢抬起眼睛,望向谢曼安。
谢曼安这才发现赫连荣红着眼睛,眼眶里蓄满了泪。
她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厄运之感。难道赫连荣所说的委屈并不是因为她孕晚期还要颠簸赶路。
赫连荣突然推开了后面车门。他说“曼安,过来陪我看看雪。”
他握住谢曼安的手腕,拉着她挪到门口。
谢曼安没有看雪,她双手护着自己的肚子,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赫连荣望着漫天的飞雪,道“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们未出生的孩子。可是万事孝为先,我不能不顾母妃的安危不顾。三弟蛇蝎心肠不会放过我,不是我想不争权就能与你云游山水间。”
“对不起。”赫连荣再一次道歉,眼泪掉下来。“我许了他女儿的后位,也许了她的嫡长子。”
谢曼安安静地听着他的话。从小一起长大的郎君,突然变得那么陌生。
赫连荣突然在谢曼安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