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并没有特地同周子舰提及,只是张伯接电话时多说了一嘴而已。
“不是什么大事。”许念见他脸色晦暗,语气平淡道,“轻伤而已。”
霍然抬眼,濯易不认同的定定望着她,他语气甚至透着一股莫名的愤怒,一字一句的叮嘱她,“以后你一定要好好吃饭,一日三餐,再忙也不要怠慢,还有工作强度和时间不要超过身体负荷,晚上别熬夜,早点休息,为什么一定要苦撑到身体透支”越说越激动,濯易攥着她手,责怨的看向沙发上的文件,嘀嘀咕咕的望着她,“都已经这样,却还不长记性”
许念斜看他一眼。
“看我我也得说。”濯易挺了挺胸,气势拿捏得很足。
半晌,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濯易见她沉默的不理他了,心中有些懊恼,但他说得没错,他不能因为她生气就不说实话。
目光扫向被褥下的她双腿,他担忧十足的追问,“腿脚伤得严不严重”
闷了须臾,许念随口回,“扭伤罢了,没有伤到筋骨。”
“那后脑勺呢”
许念歪了歪头,“医生说在等几日鼓包会彻底消退,到时处理干净淤血就可以。”
“嗯。”濯易颔首,心底总算松了一口气,在剧组听到周子舰说她低血糖昏倒从楼梯上直直跌下来时,他整个人都蒙了,连手都在发颤。
哪怕之后周子舰补充说事情比较幸运,只有几阶台阶,不高,不然可就糟糕了
尽管如此,他还是始终无法集中精神去做任何事情。他马不停蹄向剧组请了三日假,趁着夜色,没有丝毫停顿的匆匆赶到了这里。
“外头的车”许念抬眸看他脸色疲惫,衣裳单薄,大衣里面穿着件奇奇怪怪的毛衫,毛衫上头还有不少污渍。
循着她目光看向自己,濯易道,“刚拍完一场重头夜戏,忘记换了,有点脏。”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脖颈,他猛地意识到的从床榻上起身,慌道,“不好意思,忘记身上脏,弄脏了你的床。”
“没事。”摇头表示无碍,但看他样子,却是怎么都不肯再坐,许念想了想,按铃让张伯上来一趟。
“我让张伯给你一套他的睡衣,你先去隔壁洗漱,还有”许念睨着他有些拘束和窘迫的样子,低声道,“开车技术不好就别乱来。”
“嗯。”濯易张了张嘴,有心想辩解最后却乖顺的颔首应下。他想说,他刚才不过是望向她卧室灯光时有些晃了神,哪知清醒时车已经直直撞到了树上,这应该并非严格意义上的技术不好。然而这个理由,听着好像比开车技术不好更丢人似的
“小姐。”张伯迅速敲门进入,他站在一侧,余光扫了眼床榻边的男人。
“张伯,不好意思,可不可以麻烦您找一套您的睡衣暂时给他穿一下。”许念看了眼微低着头不知想什么的濯易,问,“你不介意吧”
“不不不。”连忙摇头,濯易转身看向门口边的老人,他站得很恭敬,脸色透着严肃,好像只对他严肃的感觉
“小姐,我有一套新的还没穿过,马上拿来给这位先生。”
“不用这么麻烦,我”
“小姐,我先下楼去取。”张伯一本正经的打断他未说完的话语。
“好,麻烦张伯。”
旋身欲走,踏出门槛前忽的一顿,张伯拧眉看着濯易,“小姐,这位先生不如和我一起下楼是要沐浴对么”目光轻飘飘瞥了眼他大衣内的脏毛衫,又轻飘飘的挪开。
“好。”捕捉到许念询问他的眼神,濯易点头,他跟着张伯下楼,离去前回头朝她笑了笑,还想起来的帮她掩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