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漆黑的白洲银只得听声辩位,以毫厘之差避开这记凶狠的勾踢,然而脸侧的搭扣被腿风波及,战术面罩被掀飞到几米开外,撞到自动感应门后掉在地上。
原来赤井秀一提前戴墨镜就是为了暗适应,看来破坏光源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
白洲银用拇指指腹抹掉颧骨上被搭扣划出的血痕,抬腿将身前散落一地的玻璃渣扫向四周,用黑暗中更为灵敏的听力仔细辩识着不同寻常的动静。
战术靴的靴底踩踏碎玻璃时难免发出声响,如果赤井秀一谨慎到不想因此暴露方位,那就只能待在原地,可拖延时间就会使白洲银适应黑暗的环境。
某个方向忽然传来连续的嘎吱声。
那边
白洲银俯身单手支地,用凌厉的后扫腿暂时逼退对手。
赤井秀一在白洲银旋身收腿的空隙上步准备肘击,然而后者并未起身,而是竟然直接就地侧躺单臂撑地,临时变招,一条腿抵住赤井秀一的膝窝,另一条腿夹住他的小腿同时发力,像蟹钳、像剪刀一样收紧双腿。
舍身蟹挟
准确来说,这是蟹挟的变体,但不管怎样这都是杀伤力巨大的禁止技。
赤井秀一正好处于重心变换的移动期,骤然一记蟹挟顿时让他失去重心,整个人都向前扑倒。
以这样被钳制的姿势倒下无法受身,如果真的膝盖着地,那后半生就只能飙轮椅了。
赤井秀一尽力伸长手臂去够洗手台,还没等他支住身体,白洲银就得寸进尺,扯住他的战术腰封下拉,同时调转方向撑住倒下的对手,改换锁技,从钳腿变为钳腰。
一进入地面战,体格在站立战不占优势的白洲银明显得以稳占上风。
搭在洗手台上的手指滑落,两人滚作一团,在白洲银有意引导下,战场竟然偏移到了洗手台之下那个高度不到一米的低矮狭小空间。
现在地利是他白洲银的了。
赤井秀一向上仰头,竭力推拒着白洲银夹在他颈侧的大腿,三角锁一旦成型,短短数秒就能让他昏厥。
然而白洲银突然松腿,赤井秀一来不及收力,头顶直接撞上洗手台底部,正当他眼前发黑时,对方单手摁下他的后颈,一腿绕过他肩膀,一腿夹住他的腰背下压,紧接着就准备用手臂圈住脖颈,来一记狠辣的巴柔断头台作为终结技。
赤井秀一的长发像蛛网一样细细密密地垂下来,下方的白洲银像被笼罩进牢笼的猎物,可实际情况却恰好相反。
这个姿势看似情人间耳鬓厮磨的暧昧,可却暗藏杀机,只要被巴柔控制,三秒之内就有可能窒息。
绝对不能被锁住
好在断头台成形速度稍慢于其他锁技,赤井秀一尽力偏头,腰背发力猛然上顶,将对方如蟒蛇绞杀般缠在自己身上的双腿撞向陶瓷洗手台。
狭小空间无法站立,平时作为优势的体格变成了劣势无法施展开,这样的反抗已经是极限了。
余痛未消的胫骨再度遭受重击,但白洲银面不改色,即使腰部被对手带的悬空,动作也依然没有变形,左手抵挡着赤井秀一的抗拒,缓慢地下压完成绞杀圈套。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断头台只差最后一步,只要白洲银抓住自己的手腕,赤井秀一就再无可能挣脱。
白洲银侧着脸看过去。
被黑色长发分割成数块的视野中,因为血液被施加压力的手臂阻滞,赤井秀一的脸庞慢慢褪去血色,被蟒蛇束缚濒死孤狼般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