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寅“”
李煦“”
曹府。
今儿走的不少,额间发了薄汗,李氏接过丈夫的外袍,转身递给婢女,随即服侍曹寅净面,一边低声问“老爷同皇长孙殿下相处多日,芸姐儿的事,可有个章程”
老太君依仗皇上与她的情分,却是空手而归,李氏实在是心下惴惴,忐忑难安。等到曹寅得皇上吩咐,与皇长孙有着半日相处,这才松一口气,有了峰回路转的欢喜。
听出妻子言语中的希冀,曹寅顿了顿,面上显出一抹疲惫,心累至极地道“怕是没机会了。”
李氏一惊,“怎么会”
“小爷成日没个空闲,遑论与芸姐儿玩耍,你我筹谋再多也是无用功。”曹寅闭着眼睛长叹一声,深知纺纱这事决不能说与人听。
只是昨儿与四爷试织机,今儿与八爷搬织机,明儿是不是要与太子爷造纱机了
李氏急急说道“不是说半日读书,半日出游么。”随即灵光一闪,“不如捎上芸姐儿一道,也不耽误什么,老爷以为如何”
“便是半日出游也不得空”听到后半句话,曹寅沉默一瞬,夫人这个主意,除了心思太过昭然若揭,瞒不过人精以外,其他都好。
他倒是想捎,让芸姐儿做男孩打扮,可如此一来,纺纱织布的秘密岂不是瞒不住了
自讨苦吃,万万不可
听着丈夫斩钉截铁的拒绝,并说等会请见老夫人,叫母亲打消这个主意,李氏愕然半晌,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却见曹寅稍显凌厉的目光望来,盛满不容置疑。
她心底一沉,就算再不情愿,也只好忍痛应是。
这到底是为什么筹划了那么久,期望了那么久,全付之东流了
今晨出府的时间比昨天久。趁着午膳时候,八爷发动手下,将织机神不知鬼不觉运往弘晏的住处,交到皇上派来的匠人手中。
匠人姓吕,手艺极其精湛,是领朝廷俸禄,在工部挂名的能工巧匠,更与弘晏有着不解之缘由四爷牵线搭桥,替他制作牌匾的那一个。
弘晏觉得眼熟,半晌恍然大悟,暗暗叹息,原来他是汗玛法的人。
那厢,吕匠人动作拘谨,不甚明白皇长孙的用意,直至小爷递来一张图纸,上写飞梭两个大字,他仔细看去,越看越是痴迷,半晌睁大了眼,眼底布满激动,“这”
作为专业精匠,他不是没有造过织布的梭子,但这与往常形式完全不同。更何况图纸旁边标明了飞梭的用处,足够使效率大大增添,还有名叫弹簧的新奇的东西,是他从未涉足过的领域
吕匠人在制造一行浸淫了大半辈子,养出毒辣的眼光。越是细思,越觉得两端的小槽滚轮蕴含无尽的妙处,不用弘晏吩咐,便拍胸脯保证早早做出,简陋弹簧需要的精炼淬火,更不必想法子,他自个努力解决。
积极踊跃的态度与戴梓不相上下,叫弘晏感动不已,自掏腰包备好奖励金,当晚,吕匠人就在藏有织机的隔壁住下,方便日后打工、不,办差。
而弘晏终于被听政多日,近来熟悉江南官场,好不容易得空的太子逮了个正着。
他这几日清晨出门,午后读书,晚上又睡得早,桩桩件件都与亲爹岔开,等太子回宫的时候,察觉儿子睡得很是香甜。
一想到前日四叔陪,昨日八叔陪,太子心头倒翻一坛酸溜溜的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