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妃说着她最伤感的事,却用着最平淡的口吻,她最后敲了敲窗棂淡淡地说“其实不能怪他,我只是当时太需要人恨了,我和他从小最亲近,所以才会最怪他。我这些年细细想来,明珠没有做错,我的确是当时最好的选择,如今有保清在,证明他确实没错。”
“纳兰侍卫能明白的”
惠妃摇摇头,“容若是痴人,他要是看得开,就不会为沈氏的事情和叔父叔母闹到如此地步了。叔父也就罢了,好歹大风大浪没少经过现下还能撑住。叔母她从小把容若看得和眼珠子一样珍贵,自从容若去了总觉得是自己逼死了儿子,如今是一病不起。保清前日去明珠府致哀,回来说明珠现在哪还有半分明相的样子,一夜间头发都白了大半。他和叔母从来是伉俪情深,要是叔母有个好歹,也不知道叔父还能不能撑过去。”
父母爱子之心天下皆同,蓁蓁想起自己也伤感起来,她偏头擦去泪花只听惠妃叹道“我现在是日夜害怕,容若这样一去,后面也不知道能怎么办,索家那位已经复职了,叔父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打起精神来应付。”
“姐姐多劝着点吧,大阿哥不能没有明珠。”
惠妃一震,她没想蓁蓁想得和她一般,她靠在蓁蓁身旁点头“是啊,劝过了,我纳兰氏什么难没遭过,好歹还有揆叙和揆方呢,他两还小可不能没了阿玛额娘加持。不过这也是我要找你说的。”
蓁蓁垂着眼眸说“姐姐说便是。”
“情结我看你是解了,可旁的你还是要打算起来。”
惠妃说完就停在那里,蓁蓁沉吟片刻后下定决心说“之前求姐姐为我妹妹找一门亲事。”
“是。叔母之前有帮忙看过,你现在如何想”
蓁蓁的手握紧,“我知道不该拿妹妹的亲事做筏子,可还是想厚着脸皮求一求姐姐。”
“什么”
“揆叙可好”
惠妃眼中露出了欣慰的笑意,她颔首揽住蓁蓁的肩膀,道“自然很好。”
惠妃刚走秋华便急匆匆地从外间进内,自己跪在蓁蓁跟前。
“秋华,你这是干什么”
“主子,您妹妹的事奴才没资格插嘴,可您别糊涂了,他们纳兰氏想的是什么您不明白要和他家结亲,这不是明摆着”
蓁蓁挑挑眉,秋华见她丝毫不为所动,更是着急“皇上宠您人人都知道,纳兰氏想用这门亲事拉拢您,就是要让您也和那位对着干。这要让皇上知道了,该如何看您啊”
“秋华。”蓁蓁知秋华是一心一意为了她,她虽感动但想与她把心里话说清楚,“我知道我在干什么,但我这么做有两条缘由。一是我出身寒微朝中高门没有人会主动朝我伸手,家中仕途一般十年二十年也不会有能依靠的人,现下只有他纳兰氏愿意铺这条路给我,而且明珠虽然位高权重但人品不差,他夫人治家严谨断不会让正经儿媳吃亏。”
秋华也懂得,她追问“那二呢”
蓁蓁尴尬地低头笑笑,“二就是皇上了我妹妹或是揆叙结亲皇上都一定会过问,他们两要是结亲,那皇上更要过问,这时候许或是不许,就是皇上对我真正的态度了。”
“要是皇上不许呢”
蓁蓁心中一刺,“皇上不会不许,他对我是一分愧疚十分纵容,他比谁都清楚我缺什么,如今只要我开口,他就算觉得万般不妥也会成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