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是温润的性子,极少与人争执,哪怕是南宫导待他冷嘲热讽时,他也依旧斯文有礼。
此时张淮之大抵是气急了,竟也学会了南宫导的阴阳怪气。
花危乃是天山掌门之子,何时被人这般指着鼻子骂过。可偏偏他又无法反驳,就算眼前的女子真是黎殊,他已经跟她退了婚,也不该如此莽撞地冲上来,于众目睽睽之下对她搂搂抱抱。
他唇瓣微翕,似是想说什么,看到黎谆谆完全冷漠疏离的眼神后,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神情失落地垂着头,轻声道歉“抱歉,是我唐突了姑娘。”
“你手中为何拿着魔剑”花危似是想起了什么,倏而望向南宫导,言语犀利,“你是魔界中人”
“拿着魔剑便是魔界中人”南宫导轻嗤一声,“那你顶着名门正派的君子皮,怎么没见你光明磊落,行事坦荡”
若说张淮之是明褒暗贬,还给花危留了两分颜面,那南宫导说出口的话便是一点余地都不留,直戳人心了。
花危一时语塞,他回应不上来南宫导的讥讽,在原地怔了好一会儿,听到黎谆谆温软的嗓音“剑是捡来的,我表哥并非魔界之人,阁下不必忧心。”
她在花危面前言行有度,淡淡的疏离中又带着些客套“若无旁的事,我们便先行一步。”
说罢,黎谆谆也不等花危回应,与南宫导和张淮之朝着城门走去。
直到他们走得远了,花危仍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他从黎谆谆身上感觉到了一种熟悉感,可她却说他认错了人。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没有认错人,她便是黎殊。倘若她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那也只能说明她被他伤透了心,他又有何颜面再去打扰她如今的生活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就此打住。可花危还是控制不住跟了上去,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她也好。
城门口的人实在太多,那人潮拥挤,虽然有南宫导和张淮之在先后护着,黎谆谆还是难以避免地被人踩了几脚。
班十七和王徽音比他们走得晚,却先一步进了城,等黎谆谆进来时,两人已是在报名处等了许久。
一见到她,王徽音便走了过来,将刚刚在城内商铺里买来的金钗步摇递给了她“谆谆,我瞧见这个好看,便买了一对这个送给你。”
黎谆谆看了一眼王徽音头上簪满了的金首饰“你喜欢金子”
王徽音有些不好意思,她摸了摸自己头上的步摇“我爹说金子保值”
鹿鸣山内城里卖的东西,要比外面贵上一倍,但架不住王徽音有钱,不过进来片刻的功夫,就花出去了十几块极品灵石那可是寻常人家两年的生活费。
许是怕黎谆谆嫌弃金钗步摇俗气,王徽音凑过头去,小声道“这步摇垂下的珠玉是空心的,店家说可以存放防身用的迷药,遇到危险时,扔出珠玉会爆开,一瞬间门便能放倒歹人,很是实用。”
黎谆谆没客气“谢谢。”
王徽音见她没有拒绝,开心地迎上去,微微踮起脚,将金钗步摇斜插在她鬓发间门“班掌门已经往里放了些药,但我不知道他都放了什么。”
黎谆谆闻言看向班十七,只听见他笑吟吟道“钩吻,一枝蒿,牵机散都是些防身的药粉,不值一提。”
没等到她开口问,26已是非常自觉在原文搜索起来“这些都是鬼界黄泉中的剧毒之物,沾染上要命。”
黎谆谆并不意外,班十七的性子本就诡谲,出自鬼王之手的防身药,自然也是非同寻常。
她看了一眼设在宗门大比场地外的报名处,问道“报名有什么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