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寄只觉这一刻酒劲才上来,烧得他愤怒又焦躁。
他将叶青棠摔在床上,“摔”这个动作没有一点含糊。
床垫很软,她不会受伤,但到底还是吓着了她。
她神情呆滞一下,目光艰难聚焦,落在他脸上,下一秒,便伸手抓住他的衣领,两腿抬起,直接缠在他的腰际。
像行走于焦熏的火海中,意识和思绪蒸发得一丝不剩,本能接管了所有的行为。
而即便如此,叶青棠仍能感知到应如寄的每一个动作里都带有惩戒意味的愤怒,和他以往的风格全然不同。
酒精同样麻痹了痛觉神经。
不然她不会在最后的瞬间,感觉不到心脏紧缩的颤栗,却只是本能地涌出了眼泪。
应如寄躺了下来,两臂在叶青棠背后合拢,紧紧用力。
他脸埋在她肩颈处,似用力、似叹息地深深呼吸,嗅闻她身上的气息。
他之前戒烟,并不是一次就成功。
第一次戒到三个月时,复吸过一次。
长久的戒断反应、意志紧绷的忍耐,在吸入尼古丁的那一刻,像山崩溃败。
他说不清那有多狼狈,像是要把戒除时期所欠缺的,一次性补回来,是以复吸那一阵,抽得比以往还要凶。
一面享受,一面又生出深深的自厌感。
憎恶自己意志力薄弱的同时,又有一道声音在不断蛊惑抽根烟的事,有什么大不了的
此刻的心情,和那时几乎无差。
只是更痛苦。
而有多痛苦,就有多迷恋。
刺痛、钝痛、抽痛叶青棠睁眼的时刻,便觉有这么多种不同的痛法,同时在她身上发生。
她撑起脑袋时,神经牵扯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思绪断篇,一时无法接续。
她闻到一股微微发酸的酒味,打量四周,才意识到,这里是应如寄的卧室,但应如寄不在房间里。
昨晚发生的一切缓慢回笼。
她缓缓地爬起来,没在床边找着拖鞋,只好赤脚,弯腰拣了地上的薄毯裹在身上,走出房间。
“应如寄”
门厅里,那七倒八歪的靴子并排放整齐了。
屋里空荡荡,没有应如寄的身影。
应如寄在开会。
周一的例会,各组负责人各自汇报手里工程的进度。
应如寄手背撑着闷痛的脑袋,伸手端起咖啡杯,才想起来杯子已经空了。
手机屏幕亮起。
应如寄瞥了一眼,通知栏多出一条微信消息。
抬手划开,是叶青棠发来的离开时洗衣机已经运行完毕,我帮你把衣服放进烘干机了。
他刚看完,第二条又发过来我去工作室了。
应如寄没回复。
会开完,大家各自归位工作。
沈菲拿来一叠文件,应如寄一一核对签名。
头痛让他心烦意乱,对着电脑做了会儿设计图,忍不下去了,拿上外套出门。
坐办公室正对面工位的沈菲立即起身,应如寄说没事,他下去走走。
外头寒风阵阵,应如寄走到星巴克门口,顿下脚步,头痛像个真空压缩机吸走了所有氧气,他想到那时候还是春末,那人就是在此地落下车窗,问他,要不要哄哄你呀。
应如寄进去买了杯冰美式,又在室外待了好一会儿,才回到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