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临这才颔首“我和王妃等会动身,你回去复命吧。”
内侍走了之后,沈语迟已经准备好两条玄色大氅“我跟你一道去。”
裴青临拧了下眉,见她语调不容置疑,这才展眉,伸手帮她理了理领子“好。”
沈语迟叹“该来的躲不掉。”
两人带着夏神医上了宽敞马车,这才命车夫向宫里驶去。
马车入宫的时候,夏神医自然少不了被盘查一番,裴青临轻描淡写地打发了盘查的侍卫,带着沈语迟和夏神医去了乾宁殿。
还未进屋,沈语迟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原本煊赫威严的宫殿也显出几分颓靡,她叹了声,垂眼和裴青临走了进去。
乾宁殿内不光太子在,景仁帝余下的几个孩子,除了嘉月还在安胎,其他的子女都过来侍奉了。不止景仁帝的儿女,就连长义郡王,李宰执,薛副相,顾尚书等这些宗亲重臣也都坐在乾宁殿里。
顾尚书见裴青临进来,又看到他身后跟着的夏神医,微不可查地冲他点了下头。长义郡王目光顿了顿,也递给裴青临一个细微的眼色。
太子就没那么友好了,见着裴青临便夹枪带棒,冷声道“父皇待襄王何等恩厚,襄王为何在父皇病重几日之后,才姗姗来迟啊”
裴青临并没有直接回答太子的问题,转而问“听闻皇上的症候奇诡,太医都束手无策,可否让我看一看太子开的方子”
太子嘴唇一动,下意识地要拒绝,长义郡王已经把方子递了过来“都在这儿了。”
裴青临信手翻了翻,果不其然,太医开的都是把人吃不死也治不好的太平方。
何谓太平方比如宫里哪个娘娘闹妖装病,太医就会斟酌着开一副方子,再比如宫里头有人中了毒,偏偏太医查不清病因,或者不敢说出他中毒之事,也会开这种太平方。
他大略扫了几眼,心里有了数,唇角讥诮地挑了下,慢慢转向太子“皇上的症候久治不愈,人也迟迟不见醒,可见是宫里的太医无能,我这几日也不曾闲着,寻访到了民间的一位夏神医,今儿特地把他带了过来,不如让他给皇上瞧一瞧。”
太子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行。”他深吸了口气,面色有些阴沉“太医皆是千挑万选,医术精良之辈,你随便从哪个乡野里找出来的郎中,万一伤了父皇的龙体,该如何是好”
裴青临笑一笑“难道就由着太医对皇上的病症束手无策”
太子一噎,当即道“那也不能让身份不明之人来给父皇诊治”
在旁一直沉默的顾尚书突然出声“襄王请来的夏神医,可是号称杏林圣手的夏仲元”他见裴青临点头,这才声音沉稳地对太子道“既然是夏元夏神医,臣可以作保,还请太子让夏神医给圣上诊治。”
长义郡王第二个帮腔“夏神医年轻时曾治好过高宗皇帝身上的奇毒,这些年医术只有更精进的,还请太子让夏神医一试。”他补充道“臣也可以作保。”
长义郡王说的高宗皇帝是太子祖父辈的,太子不好反驳,而且这两人起了头,旁人也跟着应和起来。
在座的可以说是权力顶峰的那一批人,这帮人联合起来,景仁帝都不好驳斥他们的意见,更何况太子一个代理执政的了,而且他们的说法要求合情合理,此事若再拒绝,怕是要引人生疑。
这一下子,太子原本的计划步骤便乱了,他拢在袖中的手指颤了颤,沉声道“好。”
他又看裴青临一眼,面色泛冷“若出了什么事,襄王要负全责。”
裴青临气定神闲,一笑“好。”他转向夏神医“神医只管放手诊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