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东华宫外。
两名绯袍官员正站在一处犯着嘀咕。
这二人,先前亦是上表劝谏过那立后纳妃之事的。
其中一蓟姓官员,倒是真心想着后宫充盈,姜洵身边能多几个妃嫔伺候,亦能使皇室子息兴旺。而另一颜姓官员,则是本就有些私心,想为家中女眷在那后宫之中,谋个妃嫔之位。
今日朝后在那文德殿外,二人俱被那名为秦扬的紫袍官员给寻了,于几句闲聊之后,那话口,便扯到了后妃及龙嗣之事上。
除了那秦扬所查圣上当日之异常外,最宽他们心的,便是不必再怕如去年那般,被圣上用边事做借口推阻,或是顾左右而言他了。
毕竟眼下,大昌已与东汤交好,且那东汤内政不稳,短时间内出不了什么夭蛾子。而南涉,亦是乖乖递了降书,甘愿臣服为属国,对大昌称臣纳贡。
除此之外,对内,亦是平了叛乱,乱臣贼子俱被处置。试问这样多的前提在先,圣上可还能故伎重施否
最重要的是,一人无胆,三人成众。这几人互相撺掇来去,便干脆结伴,来了这东华宫。
而此刻,许是心内属实不安,颜蓟二人商量过后,齐齐转向另侧,向那秦扬确认道“秦大人,您适才那话可当真”
秦扬淡定捋须“颜大人、蓟大人,二位放心。本官早便打探过了,道是凌晨便隐约听见帝后有争执,而若非是生了矛盾,今日,陛下何以那样早便离了寝宫去上朝还有皇后娘娘,听说也是老早便匆匆忙忙离了这东华宫的。”
颜姓官员越加疑惑“可昨日方是封后大典,何等矛盾会令帝后当晚便争吵呢”
“想是为了曲大人之事。”秦扬如此作答。
闻言,另名蓟姓官员亦不解“曲大人不是升迁去了上岱任抚台么”
秦扬冷笑一记“上岱那小地方,说是当个抚台,实则那曲大人有名无实罢了。且本官听说,陛下还对他下了禁令,不许他离开那上岱,这般明升暗贬,与幽禁有何区别”
“那曲大人轼君同罪,未给他判个绞刑已是格外开恩了,怕是皇后娘娘对这般处理还并不满意,才与陛下闹的。”
因与所知很有出入,颜姓官员再问“可下官怎么听说的是皇后娘娘要求重重落判,是陛下不想让皇后娘娘顶个罪臣之女的名声,才特赦了那曲大人”
蓟姓官员亦附和“下官所闻,亦是如此。”
见这二人犹犹疑疑,似有打退堂鼓的势头,秦扬心下快速转了转,换了个说法劝道“陛下登基至今,不过一年有余的光景,便有几回都身陷险境。二位大人且好生想想,倘使陛下当真出了何等岔子,现时,陛下就小殿下那么一个子嗣”
“几位大人好生壮实的胆子这是在咒陛下与小殿下不成”尖利且威肃的声音传来,三人俱是心神一震,打眼一瞧,果然见是苗钧水伴着姜洵而来。
正是心中慌如鼓杖之际,可奇怪的是,姜洵并未多瞧他们一眼,便径自入了殿中。
苗钧水站定,对那三人说道“陛下旧伤复发,唤了医官来请脉,需劳几位大人多侯上一阵。”
三人连忙回道“自然是陛下身子要紧,下官们多等也不妨事的。”
苗钧水微觑起眼来,再度敬告“方才那样的话,几位大人,慎言。”
三人讷讷应过,被请入了偏殿去侯着。
这一侯,便是整一个时辰。
待医官走后,几人方被请入那殿中。
姜洵靠坐于御案之后,初时一句话也不说,只将几人从上到下都扫视了一遍,才慢悠悠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