荤话过了劲,一晌贪欢一时嘴快的后果,便是惹了佳人气怒。
为阻止曲锦萱起身离开,姜洵只得好声好气乖乖认错,又借口说上朝时辰临近,干脆爬起来唤人伺候着了朝服,摸黑去了文德殿。
素来朝会,只有臣子等天子,罕见有天子早到等臣子的。
饶是几位上了年纪本就觉少的老臣,都才从府里头出来,慢慢悠悠地用完早膳,再乘着马车往宫里头赶。岂料才到崇光门,便听宦侍提醒,说是陛下已在文德殿内了。
待这消息传到崇光门外,在早食档中用着早膳的朝官们,纷纷囫囵几口吞嚼了手中的吃食,便急急往文德殿而去。
原本列队时,朝官们还打打招呼寒暄几句,或是交谈些公私之事的,这日,却俱是提着后脚跟入了文德殿,直至正式开朝前,殿内近乎是哑雀无声。
而尽管姜洵神色如常,并未将情绪带入政事之中,可那等有心之人,却还是咂摸出了些不对味来。
早朝毕,离了文德殿后,姜洵那迫人的气势立时被剥除,惴惴不安地回了东华宫。
果不出他所料,曲锦萱已起身,回了她的永宁宫。
顾不上旁的事,姜洵匆匆忙忙便去了永宁宫。
永宁宫内,曲锦萱将将用完早膳,正忍着连天的呵欠,在改昨夜被姜洵抽走的几张胭容方子。
听到唱喏声近,曲锦萱笔尖一顿,被巧茹扶着立起了身,前去接驾。
姜洵疾步走近,待要将人搀起,对方已避如瘟神似地,向后退开一步。
曲锦萱目中含着警惕与未消的余怒“陛下将将退朝,不去处理政务,来寻臣妾可是有何事”
姜洵尴尬地收回手,却又不受控地,直勾勾地盯住曲锦萱。
无他,盖因这会儿,曲锦萱是上着妆的。
且这妆与昨日封后大典之上,那雍容的扮样还不同。
此刻,曲锦萱月眉微扫,粉面上施着薄粉,两瓣软唇之上,亦涂了些朱脂。
许是为了盖住目下青影,将气色提上一提,不止两颊,就连她那眼睑下头,也是晕了些蔷色胭粉。面靥花钿皆无,比时下贵女们爱画的飞霞妆要清丽,却又比前些时日京中流行的酒容妆要惑人。
经这么一妆扮下来,本因缺觉而生的那股子疲意,反在她那面容之上被化作了慵懒的冶艳之色,越发美得教人看了,心脏都要痹上一痹。
而曲锦萱,自然知晓他在看什么。
若不是昨夜被这如狼似虎的蛮人磨得觉都没个好睡,怕自己满面憔悴无端于人前失仪,她也不愿清早起来抹粉上妆,这会儿又被他灼灼盯住。
说起来,这人昨夜真真是折腾得她浑身发酸,致使她今日起身,两条腿软到一度站都站不稳,险些在宫人跟前出丑不说,自己也觉得难堪至极。
而她之所以发怒,怪就怪他说着那不堪入耳的荤话,目光露骨不止,身下还又有再来的趋势。她一时又气又急,便干脆借势发了怒,想着既能借故晾这人几日,自己也好歇息歇息,讨得几日清闲,亦可让他收敛些节制些,今后莫要再像昨夜那般,在床笫间变着花样折腾她。
再度想起昨夜,曲锦萱便越发没了好气“陛下若无事,还请回东华宫罢,臣妾这处正忙着。”
姜洵从善如流地表示“你忙你的,朕不扰你便是。”
委实不好赶人,曲锦萱只好冷哼声去瞥他“那陛下自便,恕臣妾无有空闲服侍了。”
曲锦萱兀自发着气,却不知自己那一眼斜去,于眸子微微眯起时,在姜洵看来,便成了那勾人的如丝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