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霄哥儿的唤, 曲锦萱停下脚步转身去望。
那几名哑卫仍在原地,别说身形了,连眉毛都不曾动过,而霄哥儿, 还举着玉鱼件手舞足蹈地在唤“啊哋啊哋”。
见曲锦萱站定不走, 巧茹疑惑地问道“姑娘, 怎地了”
曲锦萱视线在那几人面容之上逐一扫过,须臾又看了看乐得伸出小舌头哈气、身子还一颠一颠的姜明霄,腾手将他抱着换了个向“无事, 走罢。”
许是半途精神了一会儿,才回居院不多时,姜明霄便被曲锦萱哄得睡着了。
曲锦萱单手撑着腮,另只手还一下下地轻轻拍着姜明霄。
还有几日便满周岁, 小娃娃的睡姿乖了许多,两只小手掖在被子中,睡颜酣甜安适。
犹记得刚出生那会儿, 他两只手总是握成小拳头举在头顶。若用手指碰碰那小拳头, 或是轻轻从虎口处塞进去,哪怕是在熟睡中, 他也一定会下意识紧紧握住, 有时候抽出来,还会把他给惊醒。
上回筠哥儿来,她再度见了明显的对比。
大上几个月的孩子就是不一样,筠哥儿已能完整地说上一句话了。
而与霄哥儿不同, 筠哥儿虽大些, 却有些怕生, 窝在阿娘怀里, 和霄哥儿舅甥两个大眼瞪小眼对视了会儿,在霄哥儿接连递了几样玩具予他后,二人才顺利地玩到了一起。
想来再过上几个月,霄哥儿也能完完整整地说话了。
门被敲响,曲锦萱思绪止住,见是徐嬷嬷进来,说苗钧水有事要寻自己。
曲锦萱起身,换徐嬷嬷守着,自己去了外间。
“苗常侍。”
苗钧水哈着腰请示道“小殿下是过了周岁生辰再入宫,还是在这别苑内过生辰,老奴特来请姑娘示下。”
曲锦萱想了想,先是问了声“敢问苗常侍,别苑中,为何这样多的护卫”
苗钧水答道“不敢瞒姑娘,这般戒严,盖因我大昌仍与敌国交战中,既是怕敌国细作有异动,亦是提防有不轨之人加害小殿下,毕竟小殿下已有嗣皇身份在身。”
既是如此,再怎么戒严,宫外也比不上宫内安全。
曲锦萱眉头跳了跳“那便请尽快罢。”
闻听此言,苗钧水心中一喜,忙不迭应声而去。
曲锦萱独自在门口站了会儿,直至寒风灌入脖领打了个冷噤,才转身回了房内。
徐嬷嬷见她面容憔悴,顿时心疼不已“姑娘歇会儿罢,老奴看着小殿下便成。您近来都没歇好,再这样下去,可是要熬出病的。”
曲锦萱摇摇头“我无碍的。适才已与苗常侍说了早些入宫,嬷嬷定然有许多事要忙,还是我看着霄哥儿罢,您忙完了,也记得抽空歇歇。”
劝说无奈,兼之徐嬷嬷却也有不少事要忙,便只得离了那房里。
换了徐嬷嬷,曲锦萱仍旧歪在软榻守着。
盯着儿子软乎乎的小脸,她内里心絮纷纷。神思不定之际,总似有一双冰玉般的长眸,形似墨勾的眉,时刻萦于她心间。
如非必要,她其实极少想到上世,但这几日,她却总是控制不住地会想,到底是他命中当有此一劫,还是自己重生后行的事,阴差阳错间害了他
说起来,这世,她不仅比上世多活了这么长的时日,还得到了远比上世要多的东西。
不仅阿娘有了好的归宿,筠哥儿有了疼爱的爹爹,她还远离奉京城,去了外地经商营铺,实现了上世的愿望。
虽不是什么大事业,到底也是走出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