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姜洵才出了待霜院,便被打扮妖冶的沛柳给拦下了。
“爷。”沛柳撅着唇,神情哀怨“您昨晚怎地没来寻妾呢妾等了爷一晚上”
姜洵站定,漠声道“我让你等了么”
沛柳压根不惧,还使出歪缠人的本事,故意用鼓囊囊的胸口去蹭姜洵的手臂,腻着嗓子道“爷别这么凶嘛,人家是自愿等您的,别说昨儿一晚上了,晚晚,妾都会在那兰百轩里等着爷”
只可惜,她的缠磨显然对姜洵没什么效果,反让姜洵的脸更沉了些。
沛柳虽胆大,却也不是一点脸色都不会看的,见状,只得泄了气撒开手,老老实实退到一边。
姜洵声调慵懒“你二人不是在学规矩谁许你们胡乱走动的”
沛柳本还期待着会有万般怜爱,却不料到这府里见他头一面,就碰了张冷脸、得了几句质问,当即便有些无所适从,不晓得该如何作答,还是在一旁静立着的花蔚轻声答了“爷莫要动怒,妾和柳儿妹妹,是想来给夫人请安的”
“对对对,我们是来给姐、给夫人请安的,不是特意来等爷的,只是碰巧遇到爷罢了”沛柳连忙跟着附和。
花蔚动了下嘴角,暗骂一声蠢货。
好好的一句解释,顿时被这通附和,给拌得像是心虚的狡辩了。
所幸的是,姜洵只略顿了顿,却也并未说什么,抬脚便走了。
受了冷落,沛柳暗自咬紧牙关。
学规矩学规矩,学就学待她应付完那贼老妇,且看她如何使出浑身解数,勾得爷下不了她的床
到时候要吹耳边风什么,岂不是易如反掌的事
冷哼了一声,沛柳搔首弄姿地,率先进了扶霜院。
不等守门的婆子去报,她老远便扬起了声音“夫人,妾来给您请安啦”
这音将落,沛柳便踏进了内室。
虽是跟着花蔚老老实实福身行礼,只是沛柳嘴里听着恭敬,两只眼,却肆无忌惮地打量了曲锦萱一番,见她娇态满满,似柳骨含露,一望便知,是承了枕席之欢后的模样。
沛柳在心里轻轻呸了一声。
倒是她低估了这曲氏女,看起来柔柔弱弱,原来骨子里,还是个浪薄会勾爷们儿的,枉她昨儿晚上还以为爷是被花蔚给撩走了,费劲掰咧跑去隔壁院外偷听了半晌墙角,冻得缩手缩脚的,却不料,爷是来了这扶霜院。
沛柳心下正想着,冷不丁听对向的人问了声“可还有事”
沛柳回过神,脸上挂着笑,却怪声怪气地说了声“没呢,没别的事,就想跟夫人说一句,爷啊,最是英猛了,夫人可得注意歇息。”
曲锦萱才怔了下,便听桑晴气得斥道“好个不要脸的小蹄子,说的什么浑话”
沛柳拿余光打了桑晴一眼,又撇了撇嘴角“哟,这位姑娘急个什么劲儿我这是好意关心夫人的身子,毕竟我也是贴身伺候过爷的人,怎么就成浑话了”
桑晴憋红了脸“怎么不是浑话”
沛柳眼睛一亮,像是捉到什么机会似的,摆出幅咄咄逼人的架势“那姑娘倒是给我们解释解释,什么叫浑话我这话究竟是哪里浑了我也实在是不晓得和夫人说话有哪些禁忌”
说完这话,她字腔越发轻慢“你看我这嘴,昨儿呢,我是真想着自家姐妹,没那么多俗理,便一时没把住,叫了夫人两声姐姐,故被徐嬷嬷给训了,可嬷嬷她老人家事忙,分给教导我们的,又还没提到这些,是以我们到了这会儿呀,除了知道不能和夫人称姐道妹外,旁的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委实没有头绪呢,刚好趁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