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说完,就见池青俯身凑向他,这可能是池青第一次主动靠别人那么近,距离近到解临甚至能透过发丝清楚看到池青低垂着的睫毛,长长的鸦羽似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然后解临听见“咔嗒”一声。
池青另一只手一把拽过安全带,一下把安全带扣上了。
这真的是酒精过敏吗。
解临在心里说,这怎么跟喝醉了似的。
解临试图继续劝他“听话,你现在坐在车上了,应该不晕,你这样我也不方便开车。”
池青听到“不方便开车”之后又沉默了,几秒之后他摘下另一只手套,然后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
“你拿手机干什么”解临没看懂这个操作。
池青惨白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两下,他打开一个叫车软件,一边操作一边说“找代驾。”
解临“”
这是真喝醉了吧。
但是不得不说还挺有逻辑。
是个可行的解决方法。
“算了,”解临任由池青的手搭在他右手上,踩下油门之前说,“你手别乱动,出事概不负责。”
路上池青倒是没再说话,手也没乱动。
他满脑子都在想今天晚上怎么办。
家里安眠药还有吗
楼栋里应该没有哪户人家最近发生矛盾喜欢在半夜吵架。
他自认在吃这一块一直很小心,买东西都得再三确认配料表,生怕配料表里有什么跟“酒”这个字搭边的东西,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
车驶进御庭之前,解临忽然想起来刚才在心理诊所被吴医生临时打断的话题“你之前要说什么”
“什么”池青问。
“不是有件事要跟我说”解临缓缓将车拐进地下车库,“就听到你说助理什么的,后面就没说下去了你原来想说什么”
池青想起来了,他当时是想和他断绝助理关系。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没什么,”池青最后面无表情、一字一顿地说,“我挺喜欢当助理的。”他又补充,“我们的治疗可以继续,你和吴医生说得对,我之前的治疗态度不积极。”
“你就想说这个”
“嗯。”
解临“但是从你脸上一点都看不出哪里喜欢,看起来倒像是”
池青很没有自知之明地追问“倒像什么”
“像被绑架了,”解临最后解开安全带说,“到了,下车吧助理先生。”
尽管池青很想在解临那继续蹭一会儿,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做得太明显,解临对他的怀疑还没有打消
,那些随口胡扯的解释别人或许会信,但他不一定会。
上电梯之后,解临看了一眼他“你不会连电梯也晕吧。”
池青适可而止道“好点了。”
电梯很快到达第9层。
在松开解临手的一瞬间,楼栋里的声音像无数只无形的野鬼从缓缓打开的电梯门门缝间挤进来。
糕糕你怎么又偷吃猫粮,我藏哪儿都能被你翻出来。
老爷子死了,遗产凭什么都给小儿子,大儿子就不是儿子啊偏心偏成这样,住院的时候没见你那个宝贝小儿子来过几趟,真是晦气,早知道什么都捞不着,谁愿意累死累活上医院照顾个把月。
池青依旧没有办法确认这一次失控的情况会维持多少天,他进门之后从日历边的笔筒里拿出一支笔,把二月份第一天用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