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恕罪。”宁国公急忙说,“是臣疏忽,教管不严,愿向宴小姐赔罪。”
闻琉“呵”了一声:“赔罪朕倒想问问宁国公是怎么个赔法若非朕过来一趟,李家可就要把这些污蔑话扣到义姐头上了岂是简简单单一句赔罪就可抵的”
宁国公脸上冒冷汗,知道自己这话说得不是时候。
皇上虽在位不久,但却是个天生的帝王料,对政事的敏感程度即便是他们这些老臣也不得不说声奇才。
只是他对这位置却是没有任何兴趣,除了在抵御外敌上十分上心外,处理完奏章后便是直接休息,也不召幸宫女,生活规律,就连他们也自愧不如。
最近更是听说读起了佛经,正在修身养性,把李太傅都惊动了,生怕他一个念头起来就直接出家当和尚。
朝中官员怕触怒他会让他动了退位的心思,最近连催促纳妃奏章都少了许多,朝中目前只有中规中矩的灾情汇报与一些地方奏章,连平日丁点小事都能吵得激烈的言官们皆闭紧了嘴。
许多人都知道他自小与宴家交好,换别的话说,他与这宴家人的亲密,可能比先帝与其他皇子公主都要多。
现在他女儿把人家唯一在乎的姐姐当靶子用,宁国公觉得自己还不如一头撞死,省得以后烦心
“陛下,国公爷,陆先生带来了。”小厮低头说。
陆覃穿着普通青衣,脸庞清秀,他的嘴唇有些干燥,其上都起了粗糙的白皮。
今天是老夫人寿宴,陆覃本来是不用来上课的,只是他平日教导用心,宁国公才让他过来一趟,喝个贺酒再回去。
“是他,是他是他给的钱”戏子眼睛一亮,突然出声,“就是他让我做的”
他的手指抬起,指着刚过来的陆覃。
陆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拱手道:“国公爷让陆某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
“既然人来了,那便来对峙一下吧,看谁说的是真,谁又是想去刑部做客的。”闻琉的视线扫过一众人,“也让某些夫人小姐们知道”
这里边的人跪了一片,只有闻琉一个坐着的,年纪轻轻,但通体贵气,连宁国公也不敢质疑打断他的话,陆覃眼皮突然一跳,忽然觉得事情麻烦了,跪下来道:“陛下圣安。”
“昨晚就是他来给的钱”那化着浓妆的戏子压着心底害怕说,“他还说事成之后还会给更多,草民们一时鬼迷心窍才会答应他,都是他策划的”
闻琉倒没再说话,他静静坐着,手臂搭在梨花木方桌上,眸中颜色淡淡,玄色衣袍整洁干净。
一句不言,却也是不怒而威。
“是陆先生做的”宁国公突然转头问陆覃。
陆覃扯出一个僵笑,“陆某不太明白您所说何事。”
李瑶哭着说:“是女儿拜托陆先生做的,不关他的事。”
陆覃攥紧了拳头,猜到李瑶怕是全都说了,也不能再隐瞒下去,直言道:“若国公爷想说的是四小姐所托之事,那陆某愿意承认。”
他的脊背挺直,没有弯曲,也没有半点认错的模样。
单这样看,他似乎还有些读书人的身上的傲气风骨如果忽略他藏在眼底的慌乱。
“四小姐年纪尚小,赵郡王品行不佳,陆某教书育人,自然不愿眼睁睁看着学生落入虎口”
陆覃说得光明磊落,没说污蔑宴卿卿的事,似乎一切都赖赵紊,与他并无多大关系,而李瑶的啜泣声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