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 顾念终于出声“阿瑾,你饿不饿”
容瑾靠在他怀里“阿念饿吗”
听那人说,顾念一天没出屋子, 想必早上也没吃东西。
“我把饭菜端进来,一起吃, 好不好”
顾念摇摇头, 声音沙哑“我没胃口。阿瑾出去吃吧。”
容瑾自然道“其实我也不想去。早晨来之前, 阿娘烙了饼, 我吃了好几个。散课前,十一皇子的母妃让人送来了一大包点心来。我现在一点也不饿,就想和阿念待在一起。”
顾念搂着他的手紧了紧, 也没再劝他“好。”
黑暗中,两人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顾念突然喃喃道“阿瑾,你为我选个字吧。”
容瑾一开始没明白过来顾念是什么意思“什么字”
顾念把头靠在容瑾背上, 像个依赖他的小孩“就是我弱冠之后,要用的字。”
容瑾一怔“我给你选”
男子成人礼之时, 是该取一个表字。取字之后, 名字就只有师长才可以叫了, 其他人日常都只会称呼表字。所以表字作为一个非常正式和常用的称呼, 不都是由德高望重, 又很亲近的长辈来选吗
顾念“对。阿瑾来为我选吧。”
容瑾有点犹豫“这是不是不太合适”
容瑾非师非长,给他取表字算怎么回事,叫别人知道,要笑话顾念的。
顾念坚持“表字按理来说也可以自己取的。阿瑾与我,又不分彼此。”
我原本想要为我赐字的那个人,已经不能再为我选了。我现在,最在乎,最爱的人,就是阿瑾了啊。
容瑾答应下来“那我要好好想一想。反正现在还早。”
容瑾本人虽然不能说是不学无术,但为顾念取字这么重要的事情,他还是决定回去翻翻书,请教请教大儒,找大师测了吉凶,斟酌再三,才能定的。
顾念却一反常态地坚持“就现在吧。阿瑾随便想一个就可以。”
听到顾念这一句,容瑾心里微凉,他想问,你这么着急,是不是意味着,你马上要离开了已经不能再等了吗但是如果是离开,不是应该觉得高兴吗到底发生什么了,叫你这么难过。
可他什么也不能问。
顾念还在等他的回答,容瑾突然就想到了,他第一次和顾念对视时,系统对顾念的称呼。他鬼使神差道“那就叫如琢吧,好不好”
话说出口,容瑾就觉得这么儿戏地决定,也太荒唐了,正想说他再想想,但一琢磨,竟觉得十分合适。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顾念出身尊贵,本该一直锦衣玉食,却在十四岁那年背井离乡,一路颠沛流离,吃了好多苦。容瑾盼着顾念经历了这些蹉跎和苦难,能如玉经琢,不损温润,更添光泽。
“好。”
屋子里没有光线,很暗,时间的流逝完全失去了概念。两人挤在小角落里,很暖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慢慢地,困意一点点涌了上来。
容瑾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外衣被脱下来,身上盖着被子。刚刚醒过来,容瑾还有些迷糊,他掀开垂落的床幔,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是在顾念的房间。
睡之前,屋子里还紧紧闭着的窗户,门,卷帘,都被打开了。容瑾掀开厚厚的床幔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