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瑾从床上下来,手忙脚乱地穿上鞋,披上外衣,出门去找顾念。
刚走出门,他看到顾念迎面走过来。
顾念看上去,就和平常没什么两样,衣衫整齐,面容平静,视线对上容瑾时,自然而然地带上一点温柔的笑。非要说有什么差别,只是脸色有些苍白。不过顾念平常就白,容瑾一时也分不清,是真的比往日苍白了些,还是自己的心理暗示。
就好像他真的只是做了个可怕的梦,现在梦魇醒来了,一笑而过,又变回了往常的样子。
顾念走过来,低头为容瑾将外衣整理好,一颗颗纽扣系上“阿瑾睡得好吗”
容瑾点点头。
两人说了几句话,顾念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快要落下去了“时候不早了,阿瑾,你该回去了。”
容瑾向前走了几步,回头又看了顾念一眼。顾念和平时一样,站在院门口,看着他的背影,目送他离开。见他回头,就对他微笑,眼睛里有温柔的光。
没什么不对。
哪里都不对。
容瑾心想,顾念看上去脸色很白,就像是,随时要融化消失的样子。容瑾很想说,要不我留下来吧。挨罚也没关系,今夜我留在这里陪你吧。我留下来,看着你,你是不是,就不能离开了说不定,也不舍得离开了。
可留下来一天,两天,也留不下来一辈子。
不是早就想好了吗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明日是与非。昨日既然贪杯了,今日就活该酒醒。
容瑾笑起来“阿念,我走了。”
算了吧。
第二日,容母吃早膳的时候,发现容瑾没有出现。
容母去敲容瑾的房门,容瑾的声音从屋里传来“阿娘,我昨夜吹风着凉了,头好痛啊。”
容母听到这熟悉但久违的语句,挑了挑眉。
容瑾以前也经常装病,逃掉宫学的课,跟自己的狐朋狗友出去玩。容母护着他,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自从认识了顾念,容瑾就再没这样过了。每天要在宫里赖到傍晚,才肯回来。今日这是怎么了
晌午,容瑾终于拖沓着步子从房间里出来了,容母坐在桌旁“和阿念吵架了”
容瑾恹恹地坐下“没。”
“那你干嘛一副惨遭抛弃,被休回家的模样”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家儿子跑得马,拉得弓,打得架,而顾念看着温柔又文雅,但容母总觉得,好像是要嫁女儿出去一样。容母若有所思大概是看脸小儿子确实长得美了些。
容瑾不吭声,往嘴里有一筷子没一筷子地扒拉饭。
容母看一向精神的小儿子这样,也有点心疼,给容瑾夹菜“两人过日子,总要有磕磕绊绊的啊。”
容瑾的筷子停下来“我想了想,觉得我们两个不合适。”
容母的脸色微肃“怎么了”
她是知道的。她的小儿子并不花心,是真心实意地喜欢着顾念。顾念待容瑾也很好,是那种可以明明白白看到的,发自内心的温柔和爱恋。
昨日还高高兴兴地进宫找顾念,怎么过了一天,就变成这样了
容瑾死活也不说怎么了,容母问他,他就说,顾念管他管得太严,他觉得烦了。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独身一人的时候好。
容瑾这种态度,让容母很生气。但容瑾不肯进宫,她也不能压着他去,干脆勒令他在家中反省。谁知容瑾直接翻墙从后院出去了。
容母派人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