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怕感冒反复,黎池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里衣、中衣、厚外袍一件不少,甚至还披上了毛披风,俨然一副过冬的样子。
毛披风是他爷爷将亲手鞣制的、积攒了好几年的野兔皮拿出来,再由他奶奶亲手缝制而成的。虽然因为是许多张兔皮拼接而成,毛色显得有些驳杂,但真的是暖和。
黎池又用自制的牙刷蘸了粗盐,刷了牙、漱了口,这才感觉他全身上下都干净清爽了。
黎池这边刚洗漱完毕,拿着一块干帕子绞湿头发,就听见外面响起他爹与钟离书和明晟家人的谈话声。
“你们也回来了在烧水给竹帛和冠三洗漱呢”
“是啊,已经烧好让他们去洗了。黎老弟这是去买晚饭了”
“是呢,他们在贡院里熬了九天,可得吃点好东西补补身体。”
“也是,我烧好水之后也出去一趟,买些滋补的让竹帛吃。”
“那顺便帮我们冠三也带一份”
“好啊,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
黎棋推开房门,就看见黎池正靠坐在窗边的小榻上,手上绞湿头发的动作显得缓慢无力。
“快来,小池子,过来喝碗鸭汤。”
黎池放下帕子,披散着还在滴水的及腰长发,来到桌边坐下,端起盛好的一小碗鸭汤喝起来。
荤而不腻的鸭汤很好地解了馋肉的饥渴,热而不烫的暖流顺着喉管流进胃里,暖意进而蔓延至全身
黎池惬意地喟叹一声,“嗯,很好喝。”
“也别光喝汤,吃一口这肉夹馍和羊肉串。”
黎池一口肉夹馍、一口瓦罐鸭汤,再来一串喷香的羊肉串,吃得非常畅快。
黎棋看儿子胃口不错,心也松快些了虽然遭了大罪、瘦得都脱形了,但看他胃口不错的样子,应该没有大碍。
“三叔”去请大夫的黎湖气喘喘吁吁地回来了,“我找了好几家医馆,结果大夫都去出诊了”
千人参考的乡试,像黎池这样在贡院中生病的考生必然也不少,大夫供不应求是正常的。甚至很多考生家住省城的,不管他们有没有生病,家人为防万一都会事先将大夫请到家里侯着。
“我早就劝你们别去请大夫,我身体早已经没事,养上几天也就好了。”黎池说道,语气有些生硬。
黎棋原本一个性格干脆的大男子,今天也有了向唠叨老妈子发展的趋势。“小池子,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不请大夫来给你看看,我不放心。”
黎池为挽回刚有些生硬的语气,立即顺着他爹笑道,“哈哈,反正我这也不急,等过几天大夫们不忙了,再请来看一”
“小池子你还好吗在贡院里听到俭王说甲三号考生恐有性命之危时,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
黎池正说着,已经洗漱完毕的明晟和钟离书就走了进来。
“幸好之后没听见不好的动静。”钟离书接着明晟的话补充。
两人进了屋,就看见黎池正端着一只小碗在喝汤。散着头发,披着毛披风,整个人清隽中透出两分病弱。
看着是瘦得狠了,但气色尚可。明晟和钟离书心里也放松了不少。
一旁的黎棋,听到两人的话,脑子转了好几转才理清楚。
“小池子竹帛和冠三说的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有性命之危了”黎棋理清两人话里的意思后,立即感觉心惊肉跳的。
“让竹帛和冠三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