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济棠看着这个赵公子黄口小儿小白脸,也没有明面上的官职身份,就受宠于太子,竟然对他堂堂一任布政使指手画脚,当真可恶。确实本朝还无总督之类的封疆大吏,所以布政使是极大的封疆文官了。
刘济棠面上惶恐,说“殿下,臣失职,臣有罪呀”
说着跪了下来,郭延锦也暗暗松了口气,他们人多势众,真的孤注一掷发难,他就算能活下去,也必定有损失。
郭延锦声音平和“起来,此事也怪不得你。既然火势已灭,你也回去歇着,明日来听审。”
“是”刘济棠见太子不夜审,心想也总算拖住了。
赵清漪也明白郭延锦同样是担心对方狗急跳墙,援军估计明日会到,索幸就拖上一晚。
赵清漪不放心,抓了高元海和他的儿子高其昌到郭延锦的卧室里休息,而她和几个侍卫就当面看着他们,他们还被赵清漪点了穴道。
赵清漪在现代看电视剧时,看到什么人证或污点证人被杀人灭口,然后再拖上十几集,有些是敌方太强,有些是脑残。人只要不要贪图一时安逸享受,把这当作打仗一样,敌人只要不是强于己几倍,污点证人哪有那么戏剧化被灭口
比如,她就寸步不离盯着高元海,让他有幸和太子同居一室。
赵清漪看看他们父子,问道“刘济棠是你的上官除了你清徐县,还有哪些县也违旨征了皇粮”
高元海一时未说话,赵清漪说“你说了,你儿子能活,你估计也能多活些时候,你不说,他们就不会放弃杀人灭口。”
高元海叹道“何止我一人,河东一带是刘家和王家的天下,另外还有几十家的煤老板、士绅。一入河东,我也曾想当个好官,但是寸步难行呀。”
说着,高元海已经是泣不成声。
赵清漪说“你们这么大的利益网,各级官员账目都是空的,一共有多少钱”
高元海说“每年的皇粮税收银子、煤矿产出的银子,你说有多少只我清徐一县有八万多人,一个县的丁赋一年也有二三十万贯”
古代税赋分为丁赋和田赋,但是本朝的十六到六十岁为成丁,十三到十五或六十岁以上者为次丁,成丁和次丁的丁赋是不一样的。而成为了官宦人家的奴才,这丁赋就没有了,由于丁赋太重,所以很多人不得不选择卖身为奴。
清徐县有十几万公顷的地,但是其中一大半是士绅官宦之家的地,这是收不到田赋的,剩下的田赋摊派加在一起总也有几万贯钱。加上矿山的收入,总数不会少。
刘济棠再报黄河重灾,也是想再从朝廷口中夺好处,至于百姓死活,他们这帮人并不太关心。
郭延锦听到一个县就有这么多的钱,都被这些贪官和士绅拿了,而朝廷国库只有几百万两银子,还得养着禁军,心头一阵气闷。
赵清漪问道“这些钱全被分了吗怎么分的”
高元海道“若是要上缴户部,大家都没有这么多,如这样免税之年,各县留下四成,六成上交州府,上头怎么分,我就不清楚了。”
所以太原知府也是一般黑,再到一道的布政使、节度使、按察使,没有一个能说自己干净。
“煤矿是给哪些人开发的其中有什么关系”
“这个就复杂了,无论是当地的士绅,还是哪位大人家的子弟,总之是不好惹的,你得罪了他们,丁赋、田赋都收不上来,考绩自然成了劣等了,升官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