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容摇摇头:“无事,去净房,你睡吧。”陆慎闻言果不再问,偏头又睡了过去。
林容出得门外,果见翠禽还候在哪里,脸已经叫冻得通红了,心里不忍:“把药悄悄放在外间就是,做什么等着,这天气这样冷”
翠禽摇头:“县主不是说,这药凉了便没药效么,奴婢才在那边守着炉子,倒是不大冷的。只这会子风大,端着药走过来,脸就叫吹红了。”
林容望了望外面,果见大风刮得庭中松柏东倒西摇,忙叫翠禽进门来,一面放下门帘,叹气:“都快到二月了,风还刮得这样厉害。”
翠禽放了托盘,奉了药碗上前:“县主,趁热喝吧。”一面问:“这药真能有用么,往日在江州,君侯给您吃的避子汤,您吃了,就肠胃不舒服的”
她话只说得半句,忽见一道挺拔的身影,抚开绣帘,缓缓踱步过了,顿时吓得呆住,脸上都是惶恐的表情:“君侯”
陆慎踱步到林容身边,一只手负在背后,声音听不出喜怒,问:“哪里不舒服,大半夜,怎么起来吃药”
林容脸色倒还算平静,只是翠禽自觉心虚,端着药碗的手不住发抖,忽地撑不住,药碗也摔在地上,越发害怕起来,回话的声音也发抖:“回君侯,是是夫人平日益气补血的方子,只今日事多,忘了服了。大夫吩咐吩咐过,这调理的药最好日日都吃,不要间断。奴婢这才这才端了药来给夫人”
陆慎喔了声,阴恻恻道:“是么既是补气益血的方子,给我也盛一碗来,冬日正该进补。”
翠禽不敢应,抬头去瞧林容,见她微微点头:“去吧,另端两碗过来,地上的碎瓷片就别管了,明日再清理。”
翠禽不知如何是好,机械似地出了门,好在那药罐里还温了些,又倒了两碗出来,惴惴不安地奉到林容面前,担忧地唤了一句:“主子”
林容端起一碗,烫得厉害,略吹了吹,唤翠禽把另外一碗递给陆慎道:“君侯请用,只可惜这是妇人千金之方,只能治女子益气补虚之症,恐于你无益处,并不对症。”
陆慎坐在那里,已脸色铁青,伸手抚落,连药碗带托盘顿时哗啦啦地倾在地上。他拍着桌子陡然站起来:“崔十一,你别太放肆了。”
翠禽立刻跪在地上,哪里还不明白君侯必定知道这是避子汤了,顿时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那药洒了半点在林容手上,顿时起了一道刺痛的红点,她慢条斯理地取了帕子擦手,冷冷道:“是我放肆,还是你言而无信”
陆慎咬牙:“背着我吃这些药,谁给你的胆子”
林容讥笑一声:“你亲口允诺的事,如今还不到三个月,反来质问我。明白告诉你,这药就是避子汤,这一年我是绝不会生孩子的。便是有了,也要打掉。倘你一定要叫我生,那只能是一尸两命罢了。”
陆慎叫她气得脸色铁青,额上青筋突起,咬着腮帮子好半晌,忽叹了口气,脸上挤出点笑来,语气也和煦了几分:“我应了你,自然说话算数,你年纪小,怕这生育之苦,我也明白。只是是药三分毒,常吃并不好,何况才刚并没有弄进去多少,你现时一走动,只怕还”还流出来不少
翠禽还在这里,这混蛋又说起这些话来,偏过头,并不理他,吩咐:“另端一碗来。”说罢委实坐不住,撇开陆慎,掀开帘子往内间而去。
她也知怎的,屈膝坐在床上,忽怔怔流出泪来,倘若是往日不知说了多少话来出气,可现在却浑身懒懒的,似乎一丝力气都没有,万分奇怪。
过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