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住覃夫人的胳膊,高声道“夫人,管家呢其他仆人呢”
覃夫人像是梦中才醒,瞪大眼睛道“覃崧覃崧呢”
这次出来,除了管家覃崧之外,他们还有二三十奴仆,此时覃崧在人群中举起胳膊,挤了进来“夫人,夫人,我在这呢。”
覃崧带着十数人拨开了人群,先前其实他也在,只是事发突然,又看夫人老爷没动静,不知该如何处理,这会儿才反应了过来。
李家人虽多,但因为刚打了一场的缘故,多是些老弱妇孺,覃家这些仆从,却是逃亡之时经过筛选活下来的青壮,此时两相对峙,竟然僵住了。
李延颇有些后悔,心想,事出匆忙,竟然忘记先处理覃家这些仆从了。
眼下,倒是只能先把怒火压了下来,沉声道“危急时刻,竟在此内斗,真是不像话。”
覃维终于因有仆从在场爆发出了一些勇气,吹胡子瞪眼道“是谁先内斗的,淼儿病成这样,你还要动私刑,真是豺狼心性。”
李延冷笑“你还道我是豺狼,可是外头真正的虎狼已至,如今堡内空虚,若是严虎那厮想要攻城,不知道覃兄愿不愿意以身迎敌啊”
覃维吓了一跳“那匪头来了”
李延沉下了面孔“虽未至,恐不远了,若是城破,你我都不过砧板上的鱼肉,甚至都不知能不能保下命来了。”
覃维心中动摇。
他想说要不要先跑,但看眼下这气氛,又觉得好像不适合说这话,再者说,先前李延也说了,出去的道路已经被堵死,这里背靠高山,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一时之间,他有些后悔,觉得自己根本不该跑到这李家堡来。
忽听到夫人苦喊起来,道“老爷,先别管这些了,看看淼儿。”
覃维一惊,忙要过去,李延却拦住他道“我可以不懂私刑,但覃娘子必须在我手里,我家男儿生死未卜,她不是要做那虞姬么,总要和霸王生死相随吧”
“你”
李延的语气不容置疑“若是不愿,那就鱼死网破好了,反正城破之时,也无人能生还。”
众人听着他这话,不免被吓破了胆子,又吵嚷起来,便有族老出来说和,道“先别内讧,只要一起守城,未必守不下来。”
有人不服“呵呵七叔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因为自己家中子弟没事么,我儿死了,我反正已无牵无挂,死就死了”
祠堂又闹起来。
覃维见周围的人虎视眈眈,也有些怕,嘴硬道“留下也没什么,我们一家也本来都在坞堡里,有什么区别”
就在这时,一个仆从匆匆而来,因无法从人群外挤进来,急道“别闹了别闹了,严虎军已经打过来了”
这句话顿时叫所有人寂静下来。
李延也有些惊慌“已经打过来了么有多少人”
“角楼上的人说已经看见尘烟。”
李延在这时终于冷静下来,展现了一些族长的智慧,开口道“先别闹了,堡里还有多少青壮,都集结起来,都去角楼上守着,妇孺做好后勤工作,打开武器库,都先去武装起来”
覃维在这时长了个心眼,道“特殊时刻,自然要一起御敌,也叫我们家的仆从武装起来吧。”
他这是怕李家的人有了武器,自己这边这二三十的仆从就打不过对方了。
李延知道覃维的小心思,在这时也懒得计较,反而假惺惺赞道“兄长大义啊。”
众人这时一窝蜂往外走了,反而只剩下仍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