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伍如法炮制,浩浩荡荡渡至对岸,最后一批士兵收回武器,打头士兵已挑开拒马路障。
贺宝姿踏上平地,看了眼不听军令擅自行动却有功的纪小辞,抽刀出鞘,对身后号令道“弄出点动静,杀上山去平了山贼,给你们记功”
“杀杀”都是热血男儿,齐声高吼震动山野。
最好喊到让胤奚也听见,知道支援已至。贺宝姿向被黑影笼罩的嶙峋高山望了一眼。
若能让山匪听闻后乱些阵脚,替他卸掉几分压力,那便更好了。
“统兵布阵讲究配合,周家堡的部曲虽被调理过,但和你的武将之间是初次配合,而且对那座山头地形也不了解,又是夜间,你有把握吗”
阮府,阮厚雄定住了神,开始与谢澜安分析作战细节。
他不管带兵的是男儿还是女娃,只一视同仁地算天时,算地利,算人和。这一仗无论怎么看,三样好似都不占。
“磨合总有第一次,哪里总有准备充分、万无一失的仗给人打。”
谢澜安声气和缓,秋水眸中的光采却如星子,“阿舅,北朝和我朝的交战边界,每日都在死斥侯,我的兵还连长江以北都未到过,第一战难道连个小小山头都收拾不了吗是祖老将军教得不好,还是我的人练得不勤战士当有以命为枪的信念,他们是战士,我自然有信心。”
何况,还有他在。
“当家的,对方派来了支援,山下机关被破,已杀上山来了”
就是手下不报告,张三澜也听见了若隐若现的冲锋喊杀声。
其时月上中天,他也早已下了坐骑。片刻前又一次追丢那个小白脸的张三澜,喘着粗气,恨恨望着视物已不甚清晰的丛林。
本打算尽快把领头的擒住,回去给大哥邀功,可那小子活像条泥鳅,野地里翻滚打滑,怂得一味逃蹿,硬是被他从白日拖到天黑,等来了救兵。
“来了多少人”
手下举着火把,有些没底“四周都是火光听这声势,五六百人总有。”
“慌什么来了正好,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他一双”
心中好生不痛快的张三澜杀机顿起。
他此行是得到安插在闻圻帐下的暗桩私报,随手点了两百人上山,以为捉拿十几个鹰犬绰绰有余。
如今来了帮手,也不打紧,对方有援手,难道他在这三山六脉是白混的么
张三澜从腰间摸出一个信号筒发出,一道刺眼的银白烟火划过夜空。
“歔”一声猝不及防的口哨声,压着银焰闪烁的瞬间,从离他不足一箭地的低涧里响起。
随即,一道黑影跃然出涧,带着一身淋漓水珠奔走逃逸。
张三澜一愣,低骂一声抬腿便追,才明白这混蛋一直就藏在他眼皮子底下。
单枪匹马还敢吹哨挑衅,无疑是对他的戏弄
“在那呢你们两个绕过去,别让他跑了”
“剥了这小子的皮给一当家出气”
暴露形迹的胤奚在火光间奔逃,性命系于一发间,尤抬指嘬唇发出三声哨响。
一长一短。
在后疾追的张三澜意识到什么,虽不相信凭他一个人能做什么,却本能地生起一丝危险预感,喝道“别让他和外头人通信号,把人堵死”
衣襟湿冷,喉咙跑出一腔铁锈味的胤奚嘴角轻勾。
他引人进林,削弱了敌方骑兵之力;竭力地耗子溜猫拖到天黑,使搜索不便,天时的优势也算给他们破了;至于人和
“八卦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