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春光正好,他们这一行人,伪装成搬迁出城的富人家,等到了城门外,车队又慢慢停下。
孟昔昂一家,还有谢原一家,都站在这,给他们送行。
谢韵外放了,人回不来,只送了信过来,诚意到了就行。
十八年,岁月如梭,如今他们都是中年人了,当年逮着孟昔昭就教训个不停的大哥,如今都要当岳父了,做个贪官的梦想不知何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年少时的每一个雄心壮志,他都没有实现,没能考中科举,也没能当上贪官,更没能好好做个大哥,护着弟弟妹妹,让他们永远天真。
可他真心觉得,即使所有雄心都失败了,他这辈子,还是很成功啊。
看着孟昔昭从车上下来,三十五岁的他看上去还跟二十多岁一样,圆圆的、娃娃一般的长相,到了这时候,就格外的显年轻,仿佛周围这一圈人,都跟他不是一个辈分的。
孟娇娇从看见孟昔昭的时候就开始抹眼泪,他们的小妹年纪越大,越爱哭,不管什么事都要哭,但人家谢原不在意,人家还喜欢哄着,所以,别人又能说什么呢。
孟昔昭可不是孟娇娇这样的,他这辈子几乎就没流过泪,但来到孟昔昂面前以后,他看着不论什么时候,都关心爱护自己的大哥,他想说一句,大哥,我走了。
结果只是说了大哥两个字,他的嗓子就哽咽了。
这可吓坏众人了,因为在他们眼里,孟昔昭就是不会哭的,他那双眼睛,只能用来算计人,不能用来哭。
孟昔昂微愣,而一旁的
孟娇娇却像打开了什么开关,猛地冲过去,抱住孟昔昭就嚎啕大哭,还说着“二哥,等三郎也成婚了,我就去找你,爹娘你都别担心,有我们在呢,大哥大哥你过来呀”
孟昔昂还是愣愣的,县主实在看不下去了,猛地一推他后腰,把他推到了那边,学了一辈子什么叫仁义礼智信的人,在碰到自己的两个弟弟妹妹的以后,好像也打开了一个开关,嗷的一嗓子,他也开始爆哭,两只胳膊搂着两个人,哭的山上的狗都要看看,底下是什么动物在惨叫。
县主欣慰又无奈的看着他们,然后低下头,拭掉因为感动流下的泪,这样一来,就显得旁边的崔冶和谢原特别格格不入。
福至心灵一般,他俩对视一眼,那么多年了,回不去的就是回不去,尴尬的关系,也永远尴尬。
明明谢原能为崔冶送命,崔冶也会暗中关注他家几个孩子都怎么样了,可见了面,两人就是没话。
都这样了,还没话。
最后,那边的哭声都开始减轻了,谢原才弱弱的说了一句“等三郎成婚了,我同娇娇一起过去。”
崔冶“”
“哦。”
不远处,更加格格不入的几个小辈,默默的看着自家好厉害的爹,和好厉害的娘哭成这个德行,这一幕足够震撼他们一辈子。
突然,一个小辈伸出手,都不用抬胳膊,就拍上另一个小辈的脑袋“喂,你什么时候成婚啊。”
被拍的谢三郎恼羞成怒“我怎么知道,我才八岁啊”
*
最终,他们出发了。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越州会稽县,一个湖光山色、风景秀丽的地方。
而且当地十分富庶,不用担心生活上的不便。
曾经应天府一枝独秀,如今又有不少地方崛起,金城是其一,越州也是其一,虽然还达不到全民脱贫,可地图上的光亮,已经渐渐点起了一大片,凡是亮着光的地方,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