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渭水水量充沛的时候,长安城排进渭水的污水来不及散发味道,就被送进了黄河,现在水量不足,渭水就变成了一条臭水沟。
云初甚至敢确定,如今渭水里流淌的水里面,至少十分之一是来自长安的生活污水。
可谓是干净了长安人,臭了三百里渭河人。
都说大自然的河流有自净功能,云初从渭河上就没有看到这一点。
闻了两天发臭的渭河水,云初全家终于回到了长安。
跟所有回到长安的官员一样,没人迎接,也没有人专门关注,也就从明德门进城的时候,几个摆设一般的城门官认出了云氏的马夫。
快到长安的时候,云氏所有人等就主动卸去了甲胄,穿着甲胄进长安城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不论你是谁,不良人们都会登记铠甲的数量,核查铠甲是否合规,兵刃长度有没有超标,弩弓的出处,弓力是否超过四石,箭矢是否是军用制式
所以,当云氏收起所有爪牙之后,车队就跟普通的贵人家的车队相差无几,这在长安实在是太普通了,毕竟,这里居住着长安所有硕果仅存的勋贵人家。
回到晋昌坊的家里之后,云氏就闭门谢客三日。
不是云初不想尽快的掌握长安目前的状况,而是老神仙那里有重要的事情要安排,楼观台佛道两门的辩经大会就要开了,老神仙希望云氏能全身心投入到这件事,不要为玄奘秃驴所惑。
对于楼观台辩经大会,云初是不怎么在意的,这是云瑾,温欢两人的事情,至于他自己,还是去了大慈恩寺去拜见玄奘。
这与玄奘是不是他父亲没啥关系,主要是窥基大师认为云氏当初借的那些钱早就过了三年之期,无论如何都到了该还款的日子了。
云初才洗去旅途上的尘烟,就换上一件灰色的僧袍,肋下夹着一封自家精心制作的切片千层云糕就从后门离开,进入了大慈恩寺。
“你今年不在,莲花池的天竺睡莲开了一百零八朵,十八色。”
云初来了,迎接他的自然是主持窥基大师。
“你确定没有拔掉一些,或者移栽一些只开一百零八朵,还十八色,这两个条件叠加,我只能说不可能”
“佛门不打诳语。”
“我在西南的时候,佛门大德渡海禅师不说诳语就不会说话”
“他就是诳语说多了,才被佛祖召回坐下继续修行,不说渡海了,你准备好还钱了没有”
云初扬一扬手里的切片云糕道“先去拜见玄奘大师。”
窥基恶狠狠的道“即便是玄奘大师同意不还钱,老衲这一关你过不去,三百万贯之多,你可知,需要多少托钵僧用多少年才能化到”
云初咧嘴一笑道“玄奘大师是一个真正的出家人,视钱财如粪土,倒是你这个老和尚跟着玄奘大师修行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堪破金钱观。”
窥机大师停下脚步道“你这是要硬讹了”
云初抚着窥基大师宽大的后背道“怎么可能,钱是一定会还的,就看怎么个还法了,我听说楼观台辩经大会就要开了,以前从不理睬这些事的孙神仙可是看重的很呐。”
窥机大师闻言没有丝毫的紧张之感,双手合十对云初道“阿弥陀佛,口舌之争而已。胜了如何,败了又如何。”
说话的功夫,两人就来到了玄奘大师修行的精舍。
两年多没有见,在见到玄奘大师的那一刻,云初竟然愣住了,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两年前已经显得垂垂老矣的玄奘,如今一身白色僧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