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逐渐凋零的潼关很是伤心,毕竟,张养浩的那首千古词山坡羊潼关怀古他还没有作出来呢。
站在潼关残破的城头,瞅着峰峦如聚,波涛如怒的山峰大河,云初沉吟很久,终究还是放弃了吟诵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这样的千古名句。
无它,只因为他没有张养浩那样的立场。
从五月开始,已经整整半年没有下过雨水了,这对关中的影响非常大,到处都显露出旱灾的痕迹,道路上甚至出现了半尺厚的水一般细腻的尘土。
脚下的黄河水在进入九月之后就变得汹涌澎湃起来,可是,黄河水看着很多,对关中的帮助却及其的有限,因为,这条河处在深深的峡谷中,黄河里的水无法成为浇灌平原的水源地。
即便是在平原上,黄河也会自然下切,把自己藏在深深的沟壑中。
虽然是大旱的年份,一路上看到的百姓们却没有表现出灾年应该有的惶急,就是因为水少,不怎么洗脸,所有人看起来灰蒙蒙的,但是,从一群脏孩子手里拿着的糜子馍馍来看,他们家里的存粮应该还有不少。
要是存粮不足的话,哪里会有小孩子拿着糜子馍馍胡乱跑的现象,早就因为喝稀粥喝成头大肚子大,四肢瘦弱的大头娃娃了,哪来的精力因为云氏车队经过扬起的灰尘弄了他们一头一脸,就不断地朝云氏车队吐口水
“五个月里,关中不是没有下过雨,下了两场雨,不过都很小,仅仅湿润了一下地皮,对于缓解旱灾啥用都没有。”
听了殷二虎的话,云初就主动问蹲在墙根上晒太阳的老翁。
“老人家,家里的粮食够支应到明年夏收吗”
眼角糊满眼角屎的老翁疑惑的瞅瞅一身锦衣的云初,立刻脸色大变,从身边孙子手上夺过糜子馍馍揣怀里,哆哆嗦嗦的对云初道“官爷,家里哪里还有多余的粮食哟,就小孙子嘴上的这点粮食,还是老婆子从嘴里给娃省下的。
你看看这娃,饿的都皮包骨头了,这都八岁的娃了呀。”
云初瞅瞅眼前这个打死都只有四岁的小娃娃,精壮的跟牛犊子一样不说,胆子还大,没事干就想去摸殷二虎腰畔的横刀。
就知道给这些人粮食可以,想从他们手里再往外抠粮食,纯属做梦。
问不出啥来,也没得到一个好脸色,云初自然就没有了访贫问苦的心思。
云初才走,那个老汉就把藏在怀里的糜子馍馍重新塞给小孙子,还在孙子屁股上拍一巴掌道“狗日的就知道显摆,要是被官家知道我们能吃饱,今年一定会多收税的以后藏起来吃。”
老汉与其实是对自家孙子说话,不如说是说给云初这个官员听的,因为人家的嗓门很大,不遮掩。
云初大怒,从小孩子手上夺走半个糜子馍馍啃一口,怒冲冲地对老翁道“知道老子是官家还不知道藏着点。”
老翁怒目以对,云初觉得心情舒畅。
糜子馍馍很是实在,全糜子碾碎后制作的,里面没有添加什么别的东西,就是半个纯粮食的馍馍,这东西吃了以后非常顶饱。
家里能制作这么瓷实的馍馍,这户人家里的存粮要是不能吃两年,云初可以把脑袋赔给他。
云初一边啃糜子馍馍,一边走远,对于身后雷霆般洪亮的怒骂声听而不见。
潼关这边算是关中的穷蹙之地,想要看百姓的好日子还要看渭河流域。
从潼关转道渭水以后,云初就忍不住叹息一声,昔日波涛汹涌的渭河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