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手,直接说“静国公不应该说这么多话。”
贺不凌仔细看元观蕴几眼,呵呵笑道“昨日还月下追我,今日便过桥抽板桥还没过,公主太着急抽板了。”
元观蕴生硬道“我请国公留下来,是指导我骑射,不是对我的其他老师指手画脚,品头论足。”
“就算那是个南楚人”
“就算那是个南楚人。”
“原来公主早就知道你那夫子是个南楚人”贺不凌恍然。
元观蕴不语。
这无疑是一种默认。
“南楚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留在公主身旁,谁知道打着什么鬼主意。”贺不凌耻笑道,“公主若想做事,还是远离南楚人吧。否则,徒惹麻烦而已。”
“国公真看不起南楚。”元观蕴。
“我为何要看得起一个被世祖灭了、举国都找不出几个有种男人的国家”贺不凌大不以为然。
“静国公不要忘记了。”元观蕴冷冷道,“我母亲是南楚公主。我身上,有一半南楚的血脉。”
也许是室内足够私密。
也许是这一刻贺不凌鄙视的与贺不凌崇拜的重叠了,他竟愤愤然脱口而出
“南楚的血怎配在你身体里流你身体里涌动的,是世祖的血”
像一个重音落下之后的寂静。
元观蕴蓦地转过脑袋,目光直直看向贺不凌。
他在贺不凌脸上看见了后悔、懊恼,但是没有心虚,贺不凌发自内心这样觉得。
他听见自己无比冷静的声音
“静国公何出此言,我是圣人的女儿,世祖只是我伯伯。”
冲动了。
贺不凌很后悔把这话说了,这种后悔和当年仿佛,当年他也是这么一冲动,就把自己的“靖国公”变成了“静国公”。
但他依旧是当年的他。
后悔与懊恼都只在他脑海里残留了短短时间。
他很快豁出去说“南楚公主本是世祖的嫔妃世祖殡天后,圣人又纳了南楚公主为自己的妃子,而后南楚公主孕九月而诞下子嗣,公主不是世祖的孩子,又能是谁的孩子”
“女子怀胎七月生子都是寻常。”元观蕴平静无波,“无非早产而已。”
“当今圣人没有半分武艺在身圣人唯一的太子,小时候病病歪歪的,直到六七岁了,才叫
人不再担心他夭折。长大后身体稍微好些,可弓也不过就能开四石,值当说些什么”
话已至此,贺不凌索性一股脑儿全说了。
相反,世祖少年起便膂力惊人,左右手均能开强弓、挽马槊,每每冲阵,一马当先,猿臂一展,夹一二贼军归阵也是常有之事,每当这时,公主虽未尝见过,但也不难想象,全军上下,无不欢声雷动,士气大振,相反敌军却战战兢兢,相顾失色,不敢与我等争锋。”
“这桩桩件件,摆的分明女子本弱,公主若是圣人血脉,何以能有如此强健体魄唯有世祖血脉,血统传承,方能如此”
“荒谬。”元观蕴听完了,如此评价。
“公主是不愿意承认你身具世祖的血脉吗不错,这秘密确实不能说出去”话已出口,贺不凌冷静了些,但心中还是很不爽快。
他来此地,便图的是公主乃世祖血脉。
可公主却不愿意承认这一点。若公主是圣人血脉,他只会掩鼻而走
他心中突地又产生一点悲哀
世祖,你一世豪雄,中兴端室,建万世功业,得“世祖”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