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
幸村精市抓紧了被褥,雪白的织物上皱出一道道痕迹。
在这个问题上,幸村已经跟结夏认真谈过许多回了。
但正如同他劝说结夏不需要每天都到病院来看他一样,他对结夏的固执无可奈何,甚至不能再对他多加要求了。
现在的结夏已经如同在走钢丝一般,每天在摇摇欲坠的恐惧与疯狂中寻找着平衡,即便只是一根稻草也会让那早已脆弱不堪的平衡崩塌。
“这样一来的话,我们立海大的二连霸”
“小幸。”
我妻结夏抓住了他的肩膀,没有了笑意掩饰的那双浅粉色眼瞳愈发在阳光下反射着非人般的淡漠。
结夏非常非常认真地对幸村说,“这些都不是我们现在该考虑的问题哦,”他弯起了眉眼,用甜蜜如诱哄般的语气轻柔地说道,“医生说,你现在要少思、少虑,好好静养,接受医生的治疗,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格林巴利综合征。
小幸得的这种病症是常见的脊神经和周围神经的脱髓鞘疾病,只要好好接受治疗,就可以逐渐恢复,甚至大多数患者的日常生活都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但是。
他身为运动员的天赋在今后便会被完全的剥夺了。
在球场上肆意的奔跑、挥拍,去全力以赴地夺取每一场比赛的胜利,再跟同伴们一起托举起全国大赛的冠军奖杯这种事情以后再也不可能了。
接受保守治疗而痊愈的患者也会留下后遗症,精细技巧的应用、对身体的掌控力、剧烈运动的能力都在这一场噩梦疾病后丧失了。
没有哪个运动员能够轻松接受这一点,幸村精市自然也是。
但除去保守疗法之外,自然也存在着另一种能够带给患者新生、让患者完完全全治愈的方法那就是手术。
通过手术对坏死的脊神经和周围神经进行切除重塑,以此达到让患者摆脱后遗症的目的,听起来完美的方案,成功的概率却不足30。
剩下70的人最幸运的结果是终身瘫痪,不幸运的更是会永远下不来手术床。
这是一场事关生死的手术。
那样在阳光下灿烂奔跑的小幸今后再也看不到了,对于我妻结夏而言,这当然是一种恐怖。
但和小幸死掉这件事情相比起来,又显得微不足道了。
我妻结夏深深地、深深地抱住了幸村精市,声音越发柔软、几乎如同在温吞水浴中慢慢融化的棉花糖一般,黏糊而甜蜜,“这种事情,我们再也不要想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