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应对现状的最优解是什么,也明白戊寅想要什么,无非是希望他屈服,忍耐,气得半死仍旧笑脸相迎。解临渊右眼球充血,口腔内满是铁锈味,心脏怦怦直跳,机械左眼也在极速运转中出现死机的情况。
微笑,道歉,敷衍他。解临渊弯下腰,一只手撑在戊寅身侧
他张了张嘴,突然就不想那么做了,一股浓烈的委屈和不甘涌上心头,他捂住酸痛干涩的右眼,愤愤不平地控诉道“戊寅,我最恨的就是被控制我是人,不是机器,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戊寅微微一愣,他当然读出了解临渊话语中的委屈,就像是在外受了欺负的大白熊,呜呜哼哼地回家哭诉,但又别别扭扭,抹不开面子、放不下身段。
空气静谧了数秒,一声轻缓的叹息悠悠化在解临渊耳边,如同天空飘渺的云雾,转瞬即逝。
戊寅停下对解临渊体内沉睡的寄生物的影响,抬手抚向他的脸颊,安抚住鼓胀的黑色血管,口吻也变成真正的柔和,“是你先不听话的,给你个小教训而已,怎么还委屈上了”
解临渊一把攥住这只手,感觉就像是握住了一把冰冷的骨头。他抬起红到近乎泣血的双瞳,因为情绪激动和痛楚,浅色睫毛如蝶翅般不停地微微战栗“我做什么了是杨蓦在外乱嚼舌根暴露了我的身份,你不去责怪杨蓦,凭什么为这个来惩罚我”
“”
戊寅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这就是你深思熟虑后的解释”
一看到这个代表着忍怒的小动作和语气,解临渊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侥幸心理顿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完了,他赌输了,解临渊难得慌乱。结果并不如他所期待的那样,戊寅只是借了个称呼问题在诈他,反而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戊寅真的什么都知道。
尴尬无声无息地蔓延,这下解临渊哪敢再借题发挥,讷讷不语地在转椅前单膝点地,任凭戊寅赤脚踩上他的肩头,足底的泥污留在衣服上,他垂低头颅,等待审判。
纠结许久,戊寅艰难地咬了口下唇“再给你最后一次解释的机会。”
其实这要是往常按他的性格,最开始那个让解临渊辩解的机会都不有,寄生自杀结束,谁管你有没有苦衷。更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自己主动把说出口的话咽回去,像个没有原则的跳梁小丑。以后他要是再说些类似绝对的话,就再无一丝公信力可言。
但不然呢
戊寅心想,不然呢除了一次一次给机会,他又能拿解临渊怎么办难道还真的让解临渊体内的寄生物吞噬掉他的神智还是他亲自寄生解临渊,然后朝九晚五地上班干活养家糊口
单论修游戏机电池这件事,他就绝对做不到。
还有基地外的那辆房车的
具体位置也只有解临渊才记得。
我是不是被解临渊养废了戊寅忽然转念一想,难道这才是这只阴险狡诈坏兔子最大的阴谋果然够恶毒
夏阳彦和药店老板回来的时候,手里不但提着一大桶温水,还不知道从哪里讨来了一双拖鞋,虽然破旧脏黑,但总比赤着脚在地上跑要强得多。
令他们十分意外的是,之前还对女孩不冷不热爱答不理的解临渊,如今竟然坐在矮凳上,细致地俯身为她小腿上的伤痕涂抹碘伏,而女孩也没有丝毫的羞涩,大大方方把两条褪都搁在解临渊的膝盖上,享受对方殷勤的服务。
夏阳彦被眼前这父慈女孝的画面“感动”
到了,把水桶放下,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