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后,钟言没瞧见秦翎,光瞧见元墨在院门外头拦鸡。
那病秧子又去哪儿了钟言目光巡视一圈,找着了,一大
早就坐上轮子椅,不知道在院里干什么。看着他单薄的背,钟言忽然升起一点心酸,这么好的命格怎么就落到这个地步了当真是可怜。
再一转身,钟言被铜镜里的自己吓了一跳,脸上被人用毛笔画了一只乌龟,画得还不好,丑兮兮地占满整张脸。
“”
dquo”
钟言已经换好了衣裳,准备去院里看看。
“嘿嘿,大少奶奶宅心仁厚,是天上的菩萨。”元墨搓着小手过来。
“就你嘴甜。”钟言伸了一根指头搓了搓他的脑门儿,“又怎么了”
元墨没马上开口,求人的事,自然先要亮出好处。“其实我们少爷不是真心赶您离开,您嫁进来之前他是置办了东西的,有上好的玛瑙戒指,镶宝石的金钗,绸缎面的玲珑骨扇子。我看您手上空着,先给您拿个戒指戴上吧,总归都是您的。”
“别,我从不戴那些东西,更不摇扇。”钟言没那个习惯,再说那都是身外之物,“说吧,又求我什么”
元墨傻笑“给少爷做点吃的。”
“我现在就想啊,你家少爷是不是成心的,他就是逼迫我下厨给他做。再说,还有力气给我脸上画王八,我看他还能再饿两天。”钟言记仇,但还是说,“不过我还真打算去厨房看看,皮身人离不开火,必然要在厨房转悠。”
“那我跟着您一起去。”元墨自告奋勇。
“走吧。”钟言说完又摘下一枚铜钱放在枕下,手腕只留下四枚,临走的时候又偷偷在屋里贴了一道符,这才放心离开。宅子里仍旧热热闹闹,一离开秦翎的院子,气氛简直天差地别,就连阳光都暖了不少。厨房正是忙碌的时候,钟言先找了一圈,没瞧见那个管事的张开。
“元墨,你去问问张开人呢。要是他在,就问他有没有上好的白蜜,如果今日没有,问他哪日能有。”钟言吩咐元墨。
元墨赶紧去办,一会儿就跑了回来“巧了,厨房的人说张开夜里回家奔丧去了。”
“走的可真是时候啊。”钟言抿嘴一笑,转身进了小厨房。元墨低头跟着进去,正想问能帮什么忙,钟言递了一碗燕窝给他“水浸,摘毛,这个你总会吧”
“会。”元墨洗了手赶紧办,上好的燕窝三两三,抬头一瞧,少奶奶也没闲着,正在用竹筷使劲儿地打发蛋清,动作比厨娘还利索。
秦翎总不爱吃鸡蛋,这不行。碗里的鸡蛋清打发了,变成蛋泡,钟言找了一只干净的小炒锅,加入清水。旺火烧开之后,他将小炒锅端离了灶台,将打发的蛋泡脱在水面上,然后用锅盖闷上。就闷两三分钟,只利用热气焖熟,随即
马上用漏勺捞起来,放在盘子里,用竹签子仔细地挑成了蝴蝶的形状。
火候一定要掌控好,轻了蛋泡不熟,重了蛋泡就老了,一定要棉绒一样,一吹才破。
趁着元墨那边还没完事,钟言见鸡蛋还剩下许多,又取来一只碗,加了一些盐巴,开始重新打鸡蛋液。旁边有一只大手勺,钟言将勺面擦上了油,放在火上烧热,鸡蛋液薄薄地淋在上面,摊成了软软薄薄的蛋皮。
凉透后取下,一小张一小张放在旁边待用。这一套给元墨看傻眼,从没见过这样做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