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就听外头刘全儿的声音“二少爷,前头有个茶棚子还算干净,老爷说就在茶棚子里用过晌午饭再走,这坐了半天车,也让柴家少爷下来散散。”真不愧是便宜爹,吃个晌午饭都能吃出势利眼来,在便宜爹眼里,就只有柴家大少,无时无刻不想着巴结。
五娘可不想对着便宜爹那张狗腿势力的脸吃饭,会消化不良,便道“你们去吧,我刚吃了不少,还不饿呢,今儿起得早这会儿困上来,正好回前面的马车补觉去。”说着就要起身下车,柴景之却道“我这马车虽瞧着寻常,轮毂上却裹了皮条,上过髹漆,你补觉不若就在这里,好歹舒坦些,温良去拿被子来。”
盛情难却之下,只能接受了,五娘笑眯眯的送着柴景之跟便宜二哥下了马车,微微掀开窗帘一角往外面看了看,入眼是一望无际的麦田,清沥沥的麦苗已长了半尺,虽是晌午日头正大,却有农人在田间劳作,分苗锄草,一个个晒的黢黑,五娘甚至能看到近处几个农人,弯着腰从脸上滴下去的汗,亮晶晶的转瞬便隐没在青苗间,忍不住嘀咕“还真是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啊。”
温良正拿了被子上来,听见五娘嘀咕遂道“五郎少爷这两句诗可真好,道尽了农人的辛劳呢,真不愧是万案首的兄弟,也这么有诗才。”
五娘忙道“五郎可不会作诗,这首原也是二哥作的。”
温良恍然点头道“怪道我家公子说万案首出口便能成章,果然不假。”
五娘下意识瞥了眼道边儿,那边的确有个茶棚子,不知道是不是附近村里的农人搭的,小树做柱,茅草盖顶,虽简易却别有野趣,内里放了几张木桌板凳,外边儿盘了火灶,上面是一个老大一个铜壶,突突的冒着白烟,旁边一溜的粗陶大碗,有人来倒了水就是大碗茶。
自己那个土财主的便宜爹自然不会喝这个,早瞧见刘全儿拿了带的盖碗茶叶过去,只用茶棚子里的水,五娘瞧见了冬儿,估计是临时被刘全叫过去帮忙的,毕竟万家一行人里,就冬儿一个丫鬟,红袖是表哥跟前儿的,万老爷若使唤不妥当,便只能使唤冬
儿了。
即便明白这个道理,五娘心里也不舒坦,看起来得尽快给冬儿赎身才行。
冬儿可不知道自家小姐的打算,被刘全儿叫过来帮忙倒没什么,就是惦记五小姐,刚被二少爷拉到柴少爷的车上说话儿看不见也就罢了,这会儿二少爷跟柴少爷都下来了,怎么还不见五小姐,心里不免担忧起来。
正想问问二少爷,便听老爷道“五,五郎呢怎么没下来。”
二郎“五郎在车上用了点心,不饿,今儿又起得早,我瞧她脸色不大好,没什么精神,怕回头熬病了,让她在车上补觉。”
万老爷本有些不悦,一听二郎的话,想想要是五娘真病了,谁帮着二郎作诗啊,也就没再说什么。
柴景之微有些讶异,万老爷看上去好像不大喜欢五郎,遂岔开话题道“农人们当真辛劳,这么晌午头上也不歇歇凉儿。”
他一句话倒勾起了季先生的诗性,抿了口茶吟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唐李绅悯农二首其一。”
季先生一吟出这诗,柴景之不禁拍案叫绝“好诗,好诗,短短四句便道尽了农人辛劳,米粮来之不易,季先生果然高才。”
季先生笑着摇头“这可不是我能作出的,乃是五,呃,二郎的大作。”
柴景之更激动了,一把抓住二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