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清也没想到自己的一声夫君竟如此有效。
她胸口只觉得莫名酸涩又带着羞怯,但起身抬眉望过去时,却显得不卑不亢,甚至还带着往日侯府里养出来的七分端庄大气。
“这位何公子说话倒是委实可笑,你愿意为一个妾劳累老母亲大摆酒席,自然不代表别人也如同你这般”
傅玉清故意学那何瑞省略几字,然后话锋一转。
“我虽然是罪臣之后但好在圣上圣明,判明我无罪后便判了可赎罪。我夫君怜我爱我便替我缴了赎罪银子我自然心中欢喜也怜惜夫君谋生不易自然不愿意大办罢了。今日早晨听闻公子特意邀请我与夫君二人时,我还替庶妹心中欢喜,想着既是殷实人家那往后日子想必也不会差。但万万没想到”
她也长长叹了一口气,又说道。
“庶妹自小在姨娘膝下长大也顽皮,许是不清楚我等虽然得圣上垂怜,但行事不宜太过张扬。公子是读书人却不该不清楚,这名声对公子有多重要才是,怎会说话做事竟如此糊涂”
她一通话下来,既点明了自己和裴晦的婚事已过明路又说明了自己的身份无恙。
且不忘踩了傅晚莺一脚说她是庶出所以不识大体,又直白点出何瑞作为读书人却只知道风花雪月却不敬天地君亲师,数顶大帽子扣下来何瑞看着她的眼神哪还有半死鄙夷
他眼神如死灰只后悔自己方才为何要招惹这女子。
死寂。
满场死寂。
何大壮为首一众人瞠目结舌口瞪口呆。
他们哪里见过这种文绉绉但是一刀捅得一刀深的架势
何林氏更是默默拧了何大壮一把,小声问他。
“你今早过去的时候,没有说啥不应该的话得罪裴小子的娘子吧”
何大壮早傻眼了,他刚才那一瞬间人生走马灯都开始在走了。
他吞咽了一口口水,有点心虚和不确定。
“请裴兄弟的时候她也在,算吗”
何林氏给了他一眼自求多福的眼神,狠狠闭眼。
何大壮蜷缩起来,捂着胸口只喊乖乖。
怪不得裴兄弟一眼看中弟妹呢,这一文一武都是狠人啊
傅玉清吐气后环视四周见状心中忽然一惊。
可是她说得太过火了
她目光慌乱看向裴晦,却只见裴晦冲着自己比了一根大拇指。
傅玉清虽然不解,但却觉得裴晦那满脸不愧是我娘子的神情应当是在夸赞自己。
她胸口大石顿时放下,秀眉弯弯如新月,嘴角也上扬了起来。
屋外动静这般大,屋内坐着的夫子和何瑞其他同窗哪还能装听不到
那夫子还好,他往日里和何瑞往来甚密倒只觉得这女子抛头露面有辱斯文。
那几名同窗里却有一个衣着华丽公子哥模样的书生摇着扇子站起身。
“想不到今日被几位盛情邀请来倒是看了一场好戏,倒也不枉盛某走这一遭了。”
那旁几人听了面面相觑。
他们哪敢说今天是何瑞私底下拼命找他们帮忙让他们带盛斯过来的
盛斯见他们不搭腔也不意外,他只朝着夫子一抱拳。
“不过这何瑞与学生确实不是同道中人,今日便当我没来过便是了。”
他一转身,竟直接离去了。
倒是出门时他目光一扫,就看见了人群中抢眼无比的裴晦和傅玉清。
盛斯扇柄抵着下巴轻声“赎罪银侯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