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之际,僧人们纷纷转醒,瞧见黑烟连天的房屋,当下便拎着水桶齐齐过来灭火。
季容妗赶到时,小皇帝正躲在沈竹绾怀中流眼泪,脸侧多了一道伤口,看样子吓坏了。
而沈竹绾背对着众人,将小皇帝抱在怀中久久未动。
她没有说话,甚至于看不清她的表情,可季容妗却从她的背影中看出滔天的怒火。
季容妗眼眸微动,看向一边的影一,问道“射箭的人去寻了吗”
影一点头。
季容妗便轻轻垂首,瞧着背影也冷冰冰的女子。
沈炽是沈竹绾尚且在世的最为亲近的人,敢对他动手,势必要承受公主殿下的怒火。
不多时,灭完火的僧人们赶到。
主持轻轻叹气,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沈竹绾此时已经恢复了正常,她拉着沈炽的手,声音比平日里更为冰冷“此事我会给主持一个交代,寺庙所有损失,本宫全数负责。”
主持是个胡子花白的老头,闻言只道“诸位未曾受伤便好。”
话是这么说,但季容妗能看出来,主持略微好了些的语气。
打发走僧人后,先前出去的影卫押着两个黑衣人回来了。
为首之人跪地“殿下,射箭者共一十人,逃走二人,死于属下等手中七人,服毒自杀八人,还剩两人被活捉。”
“带回去。”沈竹绾居高临下瞧着两人,某一刻,季容妗看见了她眼底压抑着的令人通体发寒的杀意。
“事后本宫亲自审问。”
“是。”
影卫分出几人押送他们先行回府,余下的人处理寺庙内剩余的尸体,或是继续值守。
季容妗瞧着面色冷肃的沈竹绾,轻声询问“公主,你没事吧”
沈竹绾这才像意识到还有一个人的存在,缓了缓,摇头轻声“我没事。”
季容妗又蹲下身子,轻轻摸了摸小皇帝的头“陛下,没事吧”
沈炽在经过初时的惊怕后,如今情绪已经稳定下来只是眼中依旧挂着点泪花,闻言摇摇头,捏着沈竹绾的手紧了紧“我没事。”
季容妗便点了点头,露出一个笑,夸赞了他两句,复站起身与沈竹绾对视,互相交换了
一个眼神。
季容妗很有自知之明地告退,今夜小皇帝受了惊吓,想必会粘着沈竹绾一同睡才是。
一直到回了房间之后,季容妗紧绷的身子才缓缓放松下来。
颀长的身躯几乎从床头占到床尾,季容妗躺在床中央看向半空,单手压在头顶,有些神游天外。
方才幸好小皇帝没有出事,若是他真的出什么事了,季容妗甚至不敢想象到时候的沈竹绾会是何种神情。
幽幽叹了一口气,季容妗心想,沈竹绾平日里虽对小皇帝管的紧,可在她心底,沈炽一直是最重要的家人。
季容妗思绪兜兜转转又落在了接连两次刺杀的人身上,会是谁呢
揣着满腹猜想,季容妗沉沉睡去。
距离国安寺之行过去小半个月,沈炽身边的护卫加强了许多,至于那两个不幸被活捉的倒霉蛋,季容妗未曾见过他们。
只是从影一口中得知,那两人受尽折磨,到现在也不肯说出背后主谋。
不说归不说,沈竹绾好似不怎么在意。
只是季容妗偶然间听说,最近一些日子,朝堂上何栗那一派的人都过得很惨淡,不是家中铺子突逢变故,便是儿孙或是旁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