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人影绰约,只匆匆一眼,便从那道影子上感受到了浓重的威压,那是久居上位养出的,令人不敢多看一眼的气势。
即便季容妗知道那屏风后坐的是沈竹绾,也早知晓她权力通天,但隔着长长的阶梯,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于她身上的气势时,还是会感到心惊。
一道阶梯,将人分成了两个世界。她是坐于九天之上的神,一言可断人生死,而她不过是芸芸众生最为普通的人,终其一生跨不过那道沟壑。
季容妗小小地被震撼了一下,开始思考,这阶梯上的金色到底是真金白银还是镀金。
她想的太过入神,直到后腰处被人戳了一下,季容妗才一下子回神。
满朝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有人小声议论着什么。
季容妗倒吸一口凉气“臣在。”
话音落下,大殿内反倒安静下来,一道道古怪的视线落到她身上,令她坐立难安。
背后的青年小声提醒“公主让你调查户部尚书家灭口的案子。”
季容妗轻咳一声,低着头努力降低存在感“臣是说,臣一定彻查此案。”
屏风后,沈竹绾瞧见那人分明才回过神的模样,不由眉头轻蹙,但她到底没拆穿,只道“此案性质恶劣,希望十日内,大理寺卿能给予我一个交代。”
季容妗“好。”
身后的青年又戳了戳她,季容妗回过神,连忙改口“臣遵旨。”
沈竹绾声音依旧淡淡的,只是冷了些“大理寺卿伤口还未好是要本宫再给你几日假吗”
这语气,任谁都能听得出几分怒气。
季容妗腿抖了抖,走出位置,“噗通”一下子跪在地上“臣不敢,臣伤口已好,可为殿下分忧,求殿下不要怜惜臣。”
此话一出,金銮殿内更加诡异地沉默起来,单论这句话,其实没什么毛病,只是季容妗这用词再加之两人之间的关系,很难不让人多想。
屏风后的人也沉默了良久,最后,才用一种无限接近于羞恼的语气,凉凉道“五日,五日内大理寺卿若是破不了案,便革职回家待办。”
季容妗眼前一黑,五日她现在连什么案子都不知晓,五日内查出来,她不如现在就收拾收拾滚回府算了。
然而朝堂之上,季容妗心底有再多苦都要往心里憋,她悲凉道“臣,接旨。”
此事本该随着季容妗的接旨而就此告一段落,可此时,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却在朝堂响起。
“殿下,此事关系甚大,我大乾朝廷命官平白在家被人抹杀本就震人耳目,而如今,不仅是户部尚书一人,而是他全家一百四十五人,一夜之间悄无声息地死去,由此可见,背后之人不仅目无王法,还手段滔天,若是此事不能捉住这幕后之人,那叫我大乾官员如何安心啊”
说话之人是一个满脸悲痛肃穆的老头,说这话时,他脸颊上的肉几乎堆积在一起,白花花肥漉漉,看起来怪恶心的。
他这话刚说完,便有人附和“何大人说的是,此事干系到我朝廷所有官员的性命安全,若是不能捉到凶手,我等实在日日寝食难安啊。”
“就是就是。”
季容妗来之前特地认了一下官员的画像,说话之人名叫何栗,是大乾的右丞,在朝中有很高的威望。
历经两朝,算得上一只老狐狸了。
沈竹绾的声音从屏风后不急不缓地传来“那依右丞之见应当如何”
“臣以为,这背后之人能不声不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