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缙忍不住打断他“您不是有个富二代俗家弟子吗”
“瞿季同你表弟”太虚摇摇头、咂咂嘴,“我好歹是他师父,哪有师父问徒弟要钱的,像什么话”
盛缙合着您还知道什么叫“像话”啊
但盛总涵养极佳,这句话到底是没有当着尊长的面说出来,只安安静静地表示缄默。
“季同说,他总往我这儿跑,你盛大董事长似乎是有点意见”老道放下自己的二郎腿,换一边翘着。
盛缙一边在心里骂了这吃里扒外的小子一嘴,一边摆出无懈可击的微笑“道长,哪能啊季同在您这儿长长见识、磨磨心性,我们都是很欣慰的,就是这小子,长时间翘课的时候也总拿去观里做借口搪塞,我是不想看到您老被这臭小子当成摆烂的挡箭牌呀。”
这一桶话术天衣无缝,成功东引了祸水,老道长一捻胡子,“哼”了一声“这臭小子”
盛缙又陪他闲扯了会儿,等他尽了兴,才拱拱手,告辞下山。
只是他刚踏出观门两步,身后突然传来老头子拖着拍子的声音。
“你多陪着他。”
盛缙脚步一顿,听着身后沧桑的声音悠然响起,在这山林间,竟有点回声效果。
“有些事儿啊,撂一个人面前是座山,撂两个人面前那就是个坡儿,一跨就过去了。”
盛缙转身,冲老道躬身拱手“晚辈受教。”
其实这话说了意义不大,盛缙掸了掸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上的香灰,他平静地想不管什么路,我总会陪他走的。
十年的片场里,盛缙攥住了何泽书的手腕,他抬起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这4年的光阴在眼里流转
两年离,两年合
何泽书看着他的眼睛,脑子突然像被刀劈了一下,撕裂一般的痛,他脸色“刷”地一白,不受控地弯下腰,疼得直不起来。
“小书”
盛缙一把揽住他要一头往下栽的身体,把人紧紧搂在怀里,嘴一直在动,似乎在说些什么,可惜何泽书听不清了。
但所有的声音都好像被隔绝了,一些何泽书没经历过的,熟悉又陌生的碎片在他脑海中划过,跟走马灯一样,盛缙那张焦急的脸在自己面前方法、又模糊
他好像被什么东西包裹起来了。
“盛缙,”何泽书慢慢抬起自己的手,抚上盛缙的脸,声音恍惚,“我是不是认识你”
盛缙瞳孔骤然紧缩,他手颤抖着按上何泽书的手背,张张嘴,大脑竟一片空白,好像太多的话阻塞在咽喉间“”
旁边的人急成一团
“卧槽何老师这是咋回事”
“120赶紧打120”
“人没事儿吧这咋都记不清盛总了你俩能不认识吗”
“盛总别急啊救护车一会儿就到”
“何老师何老师不能睡啊赶紧的,大家一起喊,多喊喊”
“掐人中我见过我姥姥的手法”
周围一切跟五颜六色的雾一样,把何泽书轻轻包裹起来,他似乎能看到自己的意识慢慢上浮,回归了温暖的羊水,他闭上眼睛,不受控地流出泪水。
再睁眼的时候,何泽书发现自己躺在医院。周围安安静静,装潢不算豪华,但很舒适,最直观的只有一张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