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吗这个形容词落在他身上, 让裴饮雪不由得微微一怔。
他垂下眼帘,耳根渡上一层隐隐的热意。直至此刻,他才突然发觉对方受伤的地方是如此暧昧她白润的肌肤跟伤痕对比强烈,在稍微向下一点点, 就是女人丰盈美丽的曲线, 在彼此交织的呼吸间, 裴饮雪的手指猛然僵住了,指尖几乎有些发麻。
见到薛玉霄受伤, 他有点着急了, 连所谓的君子礼节都一时忘却。
薛玉霄觉得两人的关系很有进步, 安慰道“其实不怎么疼, 我都有点没注意到你摸上来才发现受伤。”
女子的忍痛能力很强,这种伤如果落在男人身上, 早就疼得直不起腰来了,她却只是额头上冒了一点冷汗,还能笑着安慰对方。
裴饮雪的心像是被抓进水里,沉甸甸湿淋淋地拧成一团, 他轻轻地吹了吹涂药的地方, 低声道“骗子。一定很痛的。”
他重新涂了药霜,一点点地覆盖上去, 动作很柔和。
“这也算骗你嘛”薛玉霄申辩道, “皮外伤, 没什么, 你可千万别告诉母亲。”
“我看是晚了。”裴饮雪道,“你遇到水贼,想必周围也不是空无一人的,这种事很快就会传开。以薛司空在京中的学生故旧、耳目消息, 你稍破了个皮她都马上知道,何况如此”
薛玉霄心怀侥幸“母亲整日在大菩提寺督建,如今正是将要完工的关键时刻,她才不会知道呢。”
裴饮雪涂好药霜,将沾湿的衣服收下去,取出干燥柔软、已经用香炉熏过的衣衫,他垂手给薛玉霄系上衣带,道“还不如出去逛逛拈花惹草也没什么,怎么能带着伤回来呢”
他的声音很低,近乎自语的地步,语气中带着一种怅然的无奈。
薛玉霄的注意力落在后半句上,跟他道“其实在河上讨生活的江湖人,也不过是世道不安、活不下去的百姓,如今外面的州郡对中央能有多忠诚要不是萧将军、桓将军都在朝中,手上有几万人镇着,恐怕豪强四起,说反就反了是我一时疏忽了,以为在京兆就算太平。”
裴饮雪叹道“我不是怪你。”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薛玉霄接得很顺畅,如果换了裴饮雪受伤,她也会担心裴郎的,“对了,我让崔明珠送来的”
话音未落,门口响起问询的话语。
“少主人,热水烧好了。”
薛玉霄思绪一顿,下意识答“好,送到隔间去吧。”
她这句话落地,马上就见到侍奴们兑好热水、拿着沐浴洗漱用的布巾、调制好的香皂,香粉等物,一一送了进来。其中一人卷发束起,动作有点笨拙,他离开花舫才解除脚上的锁链,对“自由”这两个字,充满了陌生和迷茫。
薛玉霄道“加央”
加央放下东西,跪地行礼,把头压得低低的“主人。”
薛玉霄上下审视片刻,道“穿上衣服我有点不认得,过来。”
裴饮雪飘过去一眼。
加央谨慎地凑过去,一会儿看看薛玉霄的脸色,一会儿又看看裴饮雪的表情,他知道裴郎君没有让自己做通房的意思,可是在少主母面前,如果不展现出一些男色上的价值,她会不会不要自己呢
他简单的脑子有些处理不清,下意识地凑过去摸薛玉霄的手,把头放在她的膝盖上,小声道“主人,加央在。”
薛玉霄“松手。”
他往后挪了挪,规规矩矩地收回手。
“我让崔明珠送他过来,事急从权,没有跟你商量。”薛玉霄回头对裴饮雪道,“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