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五丝毫不急,站在门外老神在在的等着,甚至伸出手来数数,看她能坚持多久。
“一。”
“二。”
“言五”
还没数到三呢。
言五笑呵呵推门进来,“我就知道大人您不会不管的。”
言佩儿拥着被子顶着鸡窝头坐在她的拔步床上,嘴巴撅起来。
她是想不管的,可良心过不去。
她现在吃梅盛的住梅盛的,梅盛唯一需要她的,也就是那三品御史大夫的官衔了。
她要是把这都弄丢了,哪里对得起梅盛跟原来的言大人啊。
言佩儿想哭,甚至已经哭出来。
她边哭边自己穿官服,丝毫不耽误,“我什么时候才能告老还乡”
“怕是再过个十年吧。”言五已经习惯了她这样,毛巾浸湿将水拧干,把热毛巾递给言佩儿擦脸。
言佩儿颓然地坐在凳子上,“你们退休的好晚啊。”
一想到要天天凌晨四点半起床顶着寒风上朝,还没有双休日,言佩儿就看不见未来的希望。
她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习惯当社畜的日子,这也太痛苦了。
这朝就非上不可吗,小皇上她怎么就不困呢。
言佩儿双手拿着帕子,昂着脑袋,覆面膜一样把毛巾整个覆在脸上,用热气让自己醒神。
梅盛就是这时候过来的,瞧见门开着灯亮着,便站在门口,反手屈指轻敲门板,“方便吗,我进来了”
瞧见是他,言五道“大人已经穿好衣服,您进来吧。”
“梅盛,你怎么起这么早。”一低头,毛巾就滑落掉在腿上,言佩儿拿起来递给言五。
梅盛觉得言佩这个人有点奇怪,三十三岁的朝中大臣,为何眼睛看起来清澈单纯的像是才十几岁,没有半点沧桑疲惫。
以前看见言佩的眼睛,便能知道她承担了太多,以至于眼里没半点光亮,沉闷无比。
梅盛想,难道是被砖头砸了脑袋后,很多事情都看开了所以眸中重新点起光亮,对万事都很好奇,也清晰的传递着自己的情绪
就像现在,言佩儿看他的眼神就带着委屈困倦,像是还没睡醒但又不得不起,让人忍不住想揉揉她脑袋让她乖一点。
“你怕冷,我让人给你准备了这个。”梅盛袖筒往上提,将手露出来,连着手一并露出来的还有他掌心里那个铜黄色的手炉。
言五看了一眼,笑着低头假装浸湿帕子,不往这边凑。
送手炉让梅一来送就行,何须梅盛早起跑这一趟呢。
“你人真好。”言佩儿双手接过,果然温温热热。
她捧着手炉侧脸贴上去,眼睛往上看梅盛,眉眼弯弯,“谢谢你。”
手炉被梅盛捧了一路,上面像是沾染了他身上的味道,是淡淡的冷梅香,很好闻。
梅盛蜷缩着指尖,别开视线不看她。
言佩儿看梅盛已经收拾整齐,便问他,“做生意是不是很辛苦”
也要清晨早起。
梅盛疑惑,不明白言佩儿怎么突然这么问。
“买手炉要钱,买炭要钱,我早上吃的鸡蛋也要钱,处处都需要钱,”言佩儿低头看着掌心里的手炉,声音瓮声瓮气,“可我又不会赚钱,只能让你养。”
她抬头,再看向梅盛的时候,脸上已经挂着两行泪,“对不起,我太懒了,险些连累了你。”
她每天只需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