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氏愣住,手往腿上一拍,“这个大夏就只知道当她的好皇上”
亲爹都不管了。
窦氏其实也就嘴上说说,没真拿量衣尺杀去御书房。
他心里也知道,跟他这点小情小爱比起来,江山社稷更重要,要是朝堂真需要蔡甜,他也不是不能舍爱。毕竟本来就没抱什么别的打算,只是听说她会来,心里多少有些期待罢了。
“那油酥豌豆,”窦氏叹息,说,“给大夏送去吧,她最是爱吃。”
他坐在桌边,手从砚台上摸过,只道“可惜浪费了这些好东西。”
他哪怕不懂,还是找人准备了。
宫人见窦氏情绪不高,劝他,“没事的太君后,就算没有蔡太傅教您识字,也会有别的太傅过来教您,您准备的那些笔墨纸砚不会一直放着的。”
窦氏只是浅浅笑了下,“把东西送去吧。”
宫人出去不过半刻钟,又匆匆折返回来,手里拿着张纸,脸上全是高兴的神色,“太君后。”
窦氏疑惑,“这么快就送到了”
“奴路上遇见了李总管,将东西交给他了,但他领着一个人,瞧着像是您说的蔡太傅,”宫人双手捧着纸,朝窦氏递过去,“她让把这个交给您。”
窦氏一愣,听完直接站了起来,“快拿来我看看。”
纸张展开摊平,上面只写了一个字
安。
窦安的安,平安的安。
这是当初蔡甜教他认的第一个字,他的名字。
窦氏捏着纸抬脚出了留玥宫的宫门,远远看见身穿紫色官袍的蔡甜,长身玉立站在远处,朝他这边看过来。
只是天色已晚,她被李钱引路过来看看而已,想进他的寝宫怕是已经不合适了。
有时候,远远看一眼也安心。
窦氏脸上露出笑意,眼眶莫名发热胸口酸胀,有些想哭。
蔡甜瞧不见他脸上的神色,只看着他清瘦的身影站在那里。
蔡甜轻抿薄唇,双手相贴,遥遥朝他作了一揖,算是太傅见过了太君后。
窦氏眼泪差点掉下来,忍住情绪,没抬脚往前走,只躬身屈膝还她一礼。
至少,她现在偶尔能过来坐坐。
一夜过去。
翌日清晨,梅府中,言五站在门外喊言佩儿起床上朝。
“大人,今日实在不可再告假了,您跟冯相两人查的齐敏案早朝时皇上肯定会问,到时候您人不在不合适。”
“而且总是告假不去,到时候您这御史大夫的官位可就保不住了。”
之前身体没好加上先皇不早朝,不去就不去了,现在十六岁的新皇都日日早起上朝,言佩儿一个四肢健全的人天天告假,肯定会被人参。
御史大夫一职,身后也有很多眼睛盯着呢。
言佩儿睡得迷迷糊糊,听见敲门声,直接被子卷过头顶,将自己蒙住,嘴里含含糊糊念叨,“不要了不要了,梅盛说他养我。”
这么早就起床上朝简直不是人干的差事,之前担心没炭烧才被迫早起赚那点辛苦钱,如今梅盛说会管她的,不会让她挨冻挨饿,言佩儿就不想努力了。
梅盛可真是个好人。
言佩儿美滋滋的,感觉又做回了混吃等死享受人生的小公主。
直到言五说,“您如果不再是御史大夫,梅公子一个男子在外抛头露面做生意会被人欺负的。”
言五问,“您忍心他一个公子,受着委屈赚钱养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