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隅一上线,私信提示就闪个没完,他粗粗往下一看,大多数都是为面包来的。
从前,面包店每天会为尖塔特供一批面包,需求量不算大,只是为守序者们的自助餐加一道主食而已,本质上还是秦知律假公济私照顾自家孩子的生意。但时过境迁,现在世界各地的守序者们开始疯狂想念那个味道工厂标准出品的角落面包也很好,只是再难寻回那无数个清晨里新鲜烘烤出的麦香了。
更何况主城实体店里还有层出不穷的新品,新品几乎不会投入量产,他们每天只能在社媒上看旅行网红们打卡晒照。
如今角落面包已经是全世界包装食品的龙头企业,不仅产品和管理过硬,更重要的是安隅的个人效应,人们坚信角落面包能给这个世界源源不断的力量和希望,无论在哪个国家,甚至是那些权利划割还不清晰的敏感地带,随便走进一家便利店,都能看到不同人种、说着不同语言的人购买同一款角落面包。
安隅对着那些帖子走神,直到一股冷松掺杂着皮革的淡香味从身边环绕了他,秦知律轻轻捏着他的肩膀,“上个网都愁眉苦脸,别纠结了,面包店该怎么开就怎么开,主城居民也没几个真的需要救济的。”
安隅注视着秦知律,那对深邃的眉眼一如从前冷淡,那是已经刻在秦知律骨子里的气质,但冷淡之中,对上他时,却又有一抹化不开的温柔,黑眸瞳心中的一簇高光,是他们正式在一起后才有的,他望着他时,那一簇高光聚
精会神,坚定如星。
“长官。”安隅忽然问道“你说如果有一天角落面包赚不到钱了怎么办”
秦知律挑眉,“你知道你现在生意有多大吗”
安隅点头。
“不存在这个可能性。”
“但世界还是很乱,经济,战争,我说不好”
秦知律笑,“你的面包和别人的不同,越是战乱,它的销路应该越是稳定才对。”他说着随手从收银台旁的篮子里抓出一只包装好的粗麦仁小餐包,在手里捏着,意味深长道“就是这最简单的一块小面包,永远被需要。”
“假设,我是说假设”安隅却一把攥住了他手心的面包,“如果有那天,我们两个怎么办”
秦知律蹙眉打量了他半刻,忽地笑了。
“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他用力揉了安隅的头,“你不会真以为我们在花你的钱过日子吧”
安隅迷茫,“不是吗”
秦知律随便抓过终端来,点了两下给他看了一眼。
安隅两眼又瞪成了铜铃,“你我怎么来的”
“我也在做事。”秦知律神色淡然,像在说着一件无足轻重的事,“去降临沼泽前,炎似乎有所感知,把靳家的产业交割给我,让我暂管。现在人走了,这些产业收入就作为尖塔的备用启动资金,当然,我希望永远不要有派上用场的那天。但无论如何,光是作为职业经理人的管理费,每年的收入就相当可观了,我从收入中又分了一部分,投资前大脑的科研人员做高科技设备,现在业务还在快速上升期,大概明年吧明年,就能追上你的面包工厂了。”
安隅瞠目结舌,还没找回自己的舌头,风铃声响,仿佛有种神奇的预感,他向门口看去。
安宁来了。
“诗人。”
“早啊。”
店里的客人纷纷冲他友好地打起招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