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岁的肖策抽回袖子,低头盯着斜下方的乌篷船,认出了坐在上面的女子正是年前投奔父亲而来的“前室之女”秦妧,目光瞬变。
“姐,是她。”
肖涵儿不想因为看见讨厌的人坏了心情,边走边劝“咱们换个方向,别跟他们凑热闹。”
肖策却站着没动,那种由内而生的优越感蠢蠢作祟,如同在看待不值钱的“东西”,掏出榉木弹弓射了出去,正朝秦妧。
自幼随父练习射箭,短射程内,箭无虚发,更遑论是极为好上手的弹弓。
眼看着小铁丸袭了过来,秦妧刚要抱住阿湛附身避开,却被阿湛抢了先。
少年夺过油纸伞,向外一抡,以伞面挡住了飞射过来的小铁丸,旋即跃下乌篷船,跳入水中,凫向了画舫。
画舫的防水侧壁上有一架钢梯,延伸入水,阿湛顺势向上爬,在秦妧惊讶的目光中,翻进了画舫的甲板,一记过肩摔,将小世子摔在甲板上。
五岁的少年冷着脸,清脆开口“道歉。”
从未被顶撞过的肖策,后背传来痛感,疼得龇牙咧嘴。
见状,肖涵儿一声娇斥,怒瞪身侧的扈从,“还不快帮忙”
扈从们从惊愣中缓过来,齐齐扑了过去。
恰在此时,不远处划来一叶扁舟,两名玄衣男子射出箭矢,正中画舫的舱门。
白羽箭尾燃着火,吸引了甲板上所有人的目光。
其中一人问道“鄙二人是安定侯世子的隐卫,负责世子夫人和小公子的安危。敢问船主,是何缘由引发了冲突”
肖涵儿杵在船头,犹豫着要不要与安定侯府撕破脸,两家父辈的交情摆在那,为了一个秦妧属实是不值得,加之父亲都要给裴衍几分面子,自己能否承受得住一意孤行的后果
若说她还存有几分顾虑,年纪较小又飞扬跋扈的肖策就没那么多纠结了,捂着后腰爬起来,个头虽小,但气势够足,“养你们是吃软饭的上啊”
扈从们不敢耽搁,再次扑向阿湛。
与此同时,秦妧目测出了两船的最短距离,指着那处水面,提高了音量“阿湛,跳下来”
阿湛提步跑向船头,还捎带着拽住了肖策的腰带,小小年纪迸发出了惊人的力气,将肖策一起拖下了甲板。
“啊”
肖策在下坠时,本能想要抱住什么稳住身影,却连带着将身边的姐姐带下了船。
“小主子落水了”
“快救人”
扈从们惊慌不已,纷纷跳进水中。
见状,秦妧将伞柄斜入水中,并制止了同样想要下水救人的两名隐卫。
“你们别动”
轻喝一声后,她示意阿湛抓住伞柄,使力将其拉上了船。
落水的肖策被王府扈从拉住,慢慢凫向画舫的钢梯。
可同样落水的肖涵儿就麻烦了,为了不损清白,执意避开了凫过来的扈从们,狼狈地扑腾在水中。
巨大的动静吸引了其余船客,一艘艘游船向这边划来,数十盏灯笼聚焦一处,打亮了水中的女子。
有人认出她是敬成王府的嫡女,呼喊着想要施救。
可肖涵儿担心被歪瓜裂枣救下,还得下嫁,只能厉声呵斥不让人靠近。最后还是反应过来的肖策重新下水救起了姐姐。
秦妧居高临下地站在船上,第一次有了报复的快意。
此事在渡口闹开,吸引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回到岸上的肖涵儿彻底被点燃了火气,让扈从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