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李贤最后还是成功夺情了,这种舆论的压力还是存在的,对后来官员的夺情有很强的抑制作用,很多人一想到要被上升到不守纲常,就放弃了。
弘治以后,规定“非兵革无有言夺情”便建立在这样的舆论环境下。
眼看着老朱就要赞同这个说法的同时,朱棣忙不迭道“爹啊,千万不要立下什么万事不移的祖训啊,万一遇到了土木堡这样的大事,朝堂上上下下,还是得同舟共济。”
老朱愤愤道“我大明也就只有一次土木堡,把土木堡单独列出来就好了”
“真的吗”朱棣怀疑,“我怎么感觉北平危若累卵,数次遭到威胁呢”
到了嘉靖年间,极其特殊的“大礼议”事件,把“孝道”的重要性拔高到了无与伦比的地位。
最佳辩手张璁给嘉靖找到了“孝”这个绝佳的武器来攻击杨廷和。
朱棣扣了扣耳朵“谁孝孝谁嘉靖嗯,好笑,真好笑”
“孝子之至,莫大乎尊亲;尊亲之至,莫大乎以天下养。夫天下岂有无父母之国哉记曰礼非从天降,非从地出也,人情而已。”
在传统儒家的观念里,有家才有国。国是一个放大的家庭,是为了维护家而存在的。
如果以国的名义损害了家庭亲情,就失去了他的存在价值。
家国就是这么个概念,和咱们现在的国家是两码事。
既然家那么重要,孝这种家庭大杀器,自然也对国至关重要了。
张璁又抛出“礼本人情”的观念。
礼,本就是基本道德的一种外在表现。
因为公众普遍遵守某种道德,久而久之变成了一种社会规范制度。
有了制度,有了秩序。
人们自然而然的就想要维护秩序不被打破,就开始维护“礼”
可是礼时间久了,会被外在形式所拘泥,变得僵化,变得不符合当下。
王阳明就倡导,既然礼是人情的体现,我们应该去追求情感表达的本身,以人情人心为依据,损益变化。
议礼派高举以情制礼的大旗,抨击维礼派只知道举过去的老掉牙故事,不能看到“古今风俗之异”。
嘉靖如今是特殊例子啊,我们要遵从父子天性,是时候追求新的礼了
嗯,张璁搞大礼议,很明显是在给自己未来改革找点依据,礼法都变了,改革何尝不可行呢
四个文臣听得目瞪口呆。
张璁的辩论技巧之高,他们都叹服了。如此一来那杨廷和无论抛出多少成例旧事,都能被符合当下的“以情制礼”反驳回去。
朱棣却在疑惑“家国、国家国家、国家”
虽只是前后调换了一下瞬息,但细细品味,却感觉完全不是一回事了。
郁新从对上面提到的王阳明的思想中抽离出来,思索着说“未来对税收的观念,似乎也很符合国家的说法,他们更强调无数人集合在一起的公众,强调公众下的各种分配,这样的话,国确实是在家前面,因为他们是以集体为主导。”
老朱翻了个白眼“这无产者都要当国家的主人了,能没有集体意识吗”
杨廷和一败涂地,还被嘉靖嘴“毒离父子之亲,败乱天伦之正”。
礼本人情的漏洞当然是有的。
“以人情人心”为标准没有标准。因为人心人情极难猜测,很容易出格
恰好,嘉靖是个很喜欢用超量私情去干涉国事的人。
张璁支持嘉靖称亲爹为皇考,但反对嘉靖把亲爹搬入太